祁烬不可能知道这些,她只能脸红红的收下男人的夸奖和关心。
“对啦,你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去镇上吗?”
祁烬想去就去。”
沈娇娇略有一丝感动,总归她也没想过瞒着祁烬,索性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上次去的黑市,我一直念念不忘,我觉得我的手艺很不错,我想做吃的在黑市上卖。”
闻言,祁烬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吃饭,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娇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确定男人脸上没有露出质疑、困惑、不高兴的表情后,微微松了口气。
她做饭的手艺这么好,实在太奇怪了,假如祁烬追问,她不一定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沈家人都知道,以前她的厨艺水平只是平平无奇。
好在祁烬什么都没问,或者说,他应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只是他相信他的妻子,也不想让妻子为难,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沈娇娇为祁烬的体贴感动。
祁烬吃饭很快,她才吃到一半,男人就吃完了,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问以这次去镇上,是去看看黑市的情况吗?”
沈娇娇紧张地“嗯”了一声。
男人手指屈起,轻轻敲打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黑市五天一开,明天去可能并不是开黑市的日子。”
沈娇娇连忙说天就是,上一次去黑市的日子我还记得,五天五天的推算下来,明天刚好就是开黑市的日子。”
祁烬垂眸看着她,低低沉沉地笑了。
看来他家小姑娘,打从第一次去黑市就萌生了做生意的想法,否则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好吧,既然是他家娇娇心心念念的事,他作为相公的,哪有不应的理?
……
月亮缓缓东沉,弦月的影子越发淡薄,随着它身形变淡,天光慢慢亮起,村子笼罩在一片青色中。
冬天亮的晚,在夏季已经大天明的时辰,他们此时还要点着灯笼才能看清路。
冬天总是让人倦怠,刚从被窝里起来,沈娇娇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裹在厚厚的棉袄中,任由祁烬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寒冷的天气中,走在前面的男人却穿的甚是单薄,他好笑地看了眼身后呆呆的小姑娘,暖洋洋的大手包裹住冰冷的小手,忍不住皱了眉,“怎么穿这么多手还是冷。”
“不知道呀。”沈娇娇小声嘟囔,手指在男人手心抠了一下,满是不开心,“你怎么穿这么少还这么暖和,不公平。”
祁烬失笑,牵着她一步步往前走,走的很慢,生怕某个不清醒的小姑娘一脚踹到石头。
等他们走到约定好的夏河边时,王樵夫和牛车已经等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个身形高大却面容瘦削的男人,想来是和他们一起坐车的。
天蒙蒙亮,眼睛像被蒙了一层纱,看不大清晰,走近了才发现,这男人竟是许久没有出过门的王厨子。
沈娇娇浑身一震,睡意立马散去一半,盯着王厨子瞅。
距离她上次见到王厨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王厨子的情况更糟糕了。头发像枯草一样散乱着,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却瘦得只剩皮包骨头,面容凹陷,很让人怀疑,他还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王厨子收到沈娇娇打量的眼神,恹恹地抬了抬眼皮子,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到牛车上坐下。
王达搓着手,哈了一口热气,原地小跑着,“人到齐了,可以走了。哎,祁小哥,你就穿这么少点?等会儿坐着很冷的。”
祁烬先扶着沈娇娇坐上去,淡淡地说没事,不用管我。”
王达也听说过祁烬的事迹,这人是从修罗场出来的,体质总归和一般人不同,听见祁烬这么说了,他也不强求,驾驶牛车慢悠悠上路。
大概是为了照顾沈娇娇,牛车行驶的速度不快不慢,决不至于被冷风刮伤脸。
王英裹紧棉袄,一个人窝在角落,沉默不语。
沈娇娇偷偷看了他好几次,第五次的时候,脸蛋突然覆上一双大手,强硬地把她掰过来,一扭头,就对上祁烬冷淡的脸。
沈娇娇失笑嘛你?”
这还吃醋吗?
祁烬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好吧,既然不让偷看了,那就光明正大聊天好了。
沈娇娇想了一下,问叔,你去镇上做什么呀?”
王英头也没抬,满脸写着“不要和我说话我谁也不想搭理”。
沈娇娇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倒也不恼,笑眯眯地继续说去镇上买过冬的衣物吗,也是,王嫂如今重病不醒,棉被棉袄也没人缝制,王叔你手粗,也做不来这个。”
王英垂下眼皮,腮帮子动了动,显出几分不耐烦。
沈娇娇过我娘很会做这些,她还给祁烬做了好几套衣服,王叔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找我们帮忙。”
王英抬起一双阴鸷的眼睛,冷冷道姑娘,你很吵。”
“是吗?”沈娇娇眨眨眼,黑漆漆的杏儿眼透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那我接下来想说一些关于王嫂的事,王叔也不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