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低低地笑了,只要她一叫他相公,什么理智全没了,哪怕叫他去死,他也是甘愿的。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印下的一串脚印又很快被天上的雪花掩埋。
来到后山,祁烬把沈娇娇放在一个山洞里,然后跑进草丛摆弄陷阱。
冬天没有什么兔子出没,抓到的几率特别小,祁烬当然知道,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对沈青竹撒谎了,他想抓的,是熊或者老虎。
这事儿就没必要说了,他怕吓到他的娇娇。
沈娇娇也不懂陷阱什么的,任由祁烬在那边倒弄,一个人窝在山洞里,好奇地张望。
这山洞十分隐蔽,门口有杂草遮掩,一般人不容易发现,这是沈季告诉他们的地点。
沈季年轻时是猎人,当年,他每年基本上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这里,这个山洞是他发现的,位置好,不容易被发现,还能遮风挡雨。有时候布下一个陷阱,两三天才有猎物上钩,他每次上山前都会准备好三天的干粮,吃住都在山洞里。
可以说,这个山洞算是沈季的第二个家,沈季念旧,即便后来不专职做猎人了,每个月也会上山来打扫一遍,以至于沈娇娇现在坐着的这个地方干净整洁,全然不见一丝狼狈。
祁烬带着风雪走进来,沈娇娇想到她爹的事,往前挪了一步,忍不住问人打猎都要好几天,你一天就能猎到?”
祁烬微微一笑,“冬天动物们饿的更快,他们必须得出来觅食。”
沈娇娇茫茫然地看着他,“啊”了一声,不太懂的样子。
这,这小兔子需要觅食吗?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啃草就行了吗?
祁烬没忍住揉了一下她的头,嘴角上扬,手感真好。
就在这时,山洞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
祁烬眉目一凝,和沈娇娇对视一眼,低声耳语去看看,待在这里别动。”
沈娇娇乖乖点头。
祁烬往外面走了几步,当他刻意掩藏自己时,脚步声轻的没有一点动静,人微微弯着,躲在杂草后面,一动不动地盯着外面看。
很快,外面传来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沈娇娇听的不太清楚,便学着祁烬的样子,悄悄趴过去,结果压到草时,发出“咯吱”的声响,外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谁?!”一道疾言厉色的女声传来。
沈娇娇尴尬地看了祁烬一眼,有点小郁闷,她明明是学着祁烬的样子做的,祁烬还比她高大那么多呢,怎么这个男人就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她就不行呢。
祁烬冲她摇头,示意她别动。
男人捡起一颗石子,朝着前方猛地一掷,石子刚好从那两人的背后飞过去,刚好是他们的视野盲区,他们没有看见空中的抛物线,只听见石子落地的声音。
外面的男人不耐烦地说雪这么大,吹弯一根草吹落一个石头不是很正常吗?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女人抿着嘴,低下头,脸色非常难堪,“我们要是被人发现了,我……我这辈子就完了!”
“得了吧你,就你这日子,完和没完还有区别吗?”
“算了,老子跟你说这干嘛,既然你这么在乎你的声誉,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否则老子就把咱俩的事抖出来,叫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个寡妇哪来钱给你……”
“啪”的一记清脆巴掌声响起,伴随着男人凶狠威胁声音,“那你就出去卖啊,两腿一张,不就来钱了吗?老子管你怎么弄钱,别怪我没警告你,瞅见这地儿了吗,你说,老子把你杀了丢在这里,雪一埋,有谁能发现?你最好识相点!”
“啪”,又是一巴掌,女人被打,倒在地上,嘴角渗出的红血丝落在雪地里,白中一点红,格外显眼。
沈娇娇的眉头越皱越紧,那个男人矮矮小小黑黑瘦瘦的,她不认识,但她知道,那个女人是王家娘子的妹妹阿莲。
想来,这就是阿莲和他的相好渔夫了。
看着阿莲倒在地上的凄惨模样,她竟生出些许同情。
不过很快,这点同情就消失不见。
阿莲和有妇之夫搞在一起,就是不对,这一切只能说她自作自受。
阿莲哭得眼睛通红,扯着渔夫的裤脚,低低哀泣。
渔夫却毫不留情地把她一脚踹开,恶声恶气地说装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这娘们儿多毒我还不知道?你可是连你亲姐姐都下的去手的人啊,你这样的毒妇,还好意思装可怜,真是恶心死人了!”
听到这里,沈娇娇呼吸一滞,迅速和祁烬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莲是凶手之一!
阿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渔夫又哭又笑,被雪花润湿的头发贴在脸上,配上红肿的眼睛,她看起来像个疯子。
她声嘶力竭地吼,像要把这一生所有的不如意吼出去似的,“我不对她下手,难道等着她笑话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