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先一步,走近志远身边,弯腰低声:“哥儿没猜错,那周兴,真的就是钻天雁的暗线!我已经查到了,那周兴,几年前曾帮亲戚从钻天雁手里赎回人票。还有,我打听清楚了,周兴不会日本话,哥儿之前和水泽在电话里说的,他应该是听不懂的,不但是他,警署里的人,也没谁能听懂日本话。”
志远微一点头,没言语,只转头看向黑子。
黑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双目炯炯的看着志远,深一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和暗中在外围的王志军接上了头,并一切顺利。
志远还是微一点头。此行凶险,自己手里,必须得有些捞梢(赌本之意),既然该吩咐的,已经吩咐下去,那就是时候动身了。
志远站了起来,对着林有一偏头:“出发!”
志远一行,今天的目的地,是在梨树沟以东在江边的一个水文观测站,那里地近辉发河和松花江的交汇点,在北安的西北方向,距北安约30里路,距钻天雁姘头住的梨树沟约20里路。
志远早已吩咐,出了北安,就离开大路,不是经四道沟、梨树沟北上去富民,而是先向东,抵达江边,然后沿江北上。他已经和藤井确认,水文观测站里有电话,沿江北上,既远离人群显他“悄悄北上”之像,也方便志远经由电话组织对钻天雁的清剿。
那时候,交通不发达,大路尚且不好走,别说江边的小路了。有些地方,马车都不好过,得找石头填坑甚至是要人抬拉。
时近中午,一行人沿江而行,林有骑在马上,一双眼不时的就罩在志远身上,眉头就没舒展过,那小祖宗不听话,在车里没躺多久,就又骑在马上了。
虽然这破路,躺车里也肯定舒服不了,少不免被颠得七荤八素的,但江边草高林密,不定就有人埋伏,人在马上那是活靶子,还是在车里安全些,此外,那小祖宗的脸色也很不好,身条也给人一种抽紧的的感觉,不时的就自己擦汗,话也懒怠说了,可见腰上还是很不舒服,这让林有好不担心。
和林有一样的,还有个李阎王,看向志远的目光里,满是心疼,到一个路宽处,李阎王打马上前,对志远道:“哥儿,这里是风口凉爽,在这歇歇吧,吃点干粮。”
志远先左右看看,问向导杨大广:“还有多少路啊?”
杨大广:“大约一半吧。”
那离目的地,还远着呢!志远也就同意了:“好吧,大伙在这歇会,吃点干粮。”
说着下了马,把缰绳交给李阎王,就往林子里走:“我去撒个尿。”
李阎王要紧跟,被志远回头瞪了一眼:“我又不走远,就那边那棵桦树下,你又不是看不到!”,李阎王只好止步。
目送志远走向那棵桦树,林有站到了李阎王边上,声音低沉:“刚才扶哥儿下马的时候,在哥儿背上摸了一下,整个背都绷紧的,还发烫,怕是那玩意,又来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阎王虎躯一震,转头看着林有,不论是眼里,还是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