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可摇头：“不知道。都说日本人多礼，可我看那山崎，就是个目中无人的，不但对先师颐指气使，对那个随他来的贼，也是呼来喝去，就没见山崎称呼过他，山崎叫那贼做事，就是看着他一撮嘴，极短的‘逶’的一声，就和吆喝牲口似的。”

志远不甘心：“那，那人大概是个什么来路？师父可瞧出了些什么没有？”

甚至是引导性的：“比如，吃横把子的（匪）？吃臭的（盗墓贼）？专门踏早青的（天未亮时活动的小偷）？”

慧可似乎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半张着嘴，还没说话呢，她边上的大知客，已经忍不住先发表了：“我感觉，应该是个吃臭的。”

慧可扭头看着大知客：“对！我正想说呢！”

跟着就转头看着志远：“我一直觉得，那个贼身上，有股子叫人说不出来的感觉，听你这么一提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阴气！那人身上阴气重！还总感觉他身上有股子怪味儿！在他边上，别说看着他了，就算只是人在他边上，都能让人浑身的不舒服。他那一双三角眼，不但狠，还特别阴沉，看得人后背都发凉！还有，这人对古董，贼能闻腥，搜不到血经，我们在禅房有个经年用的小香炉，那家伙竟然一眼就能认出年份，说是清初仿的宣德炉，以至那东西，立即就被那山崎拿走了。那人，八成就是个吃臭的。”

志远的双眼更亮！古蝎子不但是盗墓贼出身，还真的是个三角眼！

古蝎子的外观，还有一个重要的特征，那就是秃头……

没了烟牙帮他化装，那古蝎子，头上是不是就那么一直秃着？

志远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故作不屑的嗤笑状：“听说吃臭的很多都是秃头，钻土洞钻的，那贼是不是也没什么头发？”

这就是志远为引话胡编的，其实，并无盗墓贼多秃头的说法。

不料慧可却大点其头：“还真是！那人真的就是秃头，估计没少挖人祖坟！”

志远听了，他那一颗心，差点没从嘴跳出腔子，他知道，那人九成九，就是古蝎子了！

真没想到，找了这么些年都无果的仇人，机缘巧合之下，走了这一趟原本计划中根本不会到达的素照寺，就有了消息！

志远不禁在心中呐喊：老天爷！你总在变着法儿的捏沽我，让我至今不能回浑河堡，这回，不会是真发了善心了吧，竟然让我求仁得仁！

一想到追凶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心里那个激动，志远控得了外在，却控制不了他自己的身体，外表依旧沉稳，可无奈身子不争气，气虚不能固汗的老毛病，让他立马就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立时就汗津津的，散发着明显的潮湿烘热之气。

慧可发现了，带着惊诧：“李堂主，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