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抽手,手在林有手掌上的老茧划过,猛然停下,那一手的老茧,在这塞外干冷的秋天,更显得又干又硬,刮痛了他的手,这一手的老茧,是多少辛苦操持的结果,而一双这样的手,在给他扫背按摩时,竟然从来没有刮痛过他,用的都是指腹掌根吗,还是先把茧子都泡软了?那得多么的用心和小心,那是怎样的一种挚爱!!
自己何幸、何德何能,能得到这种挚爱?!
志远眼一热,心一酸,双手抽出后再紧抓着林有的手,低着头不敢让人看他的脸,大滴大滴的眼泪,再也不受控,滴在了林有的手上。
林有一下子都懵了,那眼泪那么的滚烫,每一滴,都让他的心,猛然的一个动颤!志远低头前眼里的殷切、情绪的变化,让林有心有所感,心头狂跳,一时间,感动、惊喜,还有说不出的惶恐:“哥儿!林有该死,让哥儿受惊了!”
林有知道志远的脾气,这会子,正事要紧,定一定神,就关切地:“哥儿,腰上怎么样,还是疼?”
之前志远晕过去了,林有盼着,志远的肾绞痛可以因这一晕而缓解,但他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短,因为志远晕过去的时间不长,也就他跑去边上拿万金油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多数解不了痉挛。而晕死过去又是种很危险的状态,不能不急救。
志远直起身,点点头,不提还好,一提更感疼痛难忍,志远忍不住喉咙里呃呃有声,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痛苦的摇晃着身子。
林有:“我去拿东西,给哥儿打针!”
“不可以!”
志远虚弱的又靠回在李阎王的身上,脸白如纸,一脸的冷汗,但眼神却带着力道:“事情还没有完,过谷再说!”
他不能进入打杜冷丁后的昏睡。摆平了钻天雁,只是完成了以身作饵,下来还要全身而退,还有最重要的:搞清钻天雁的秧子房在哪里,为红地盘营救人质!
很快,去谈判的大鱼就回来了,悄悄告诉志远:“妥了!一切如哥儿所料……”
很快,志远一行,就安全的通过了上项谷,这时,天色已经渐黑,让柳明烨奇怪的是,一行人不是直奔目的地大兴,而是出谷后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单名扬还把他和杨大广,拢得离志远的马车远远的。
显见得,李纳那边,有要紧话要和手下说,还是他和杨大广听都听不得的秘密。
胖子奉命将志远抱出了马车,志远在车边上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上,边上围着他的四神和长嘴。
钻天雁已经引出,对他的打击要马上实行,不然那老秃鸡过了江回到他的老地盘,再往林子里一钻,可就不好逮了。
志远倒是想按原计划亲自去端了钻天雁,四神是坚决不同意,要志远挑个人代他去,李阎王更是急得口不择言:“哥儿,你都这模样了,还去个屁啊,你受大罪不说,还他娘走都走不快,这不是误事吗?!”
志远也知道,这会子,自己就算是想去,身体条件也不允许,这事还极讲时效,容不得自己打杜冷丁等大痛过去,那就只能在身边的人里,选一人,替自己去了。
被选派的人,不但要能代替自己指挥完成官面上的围剿,还要与红地盘的人配合无间,营救或是处置好那个“关键人”,派谁去,可得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