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大鱼看看左右,仍是压着声音:“还有一件蹊跷事。”
“啥?”
“你有没有留心到,那徐大烟,有些不寻常?”
“徐大烟?中午招呼咱们蛮周到的啊,咋不寻常?”
“我是说,他瞅咱哥儿的眼神。”
“啥?”李阎王大瞪着一双牛眼,回忆了一下:“细想想,那犊子瞧咱哥儿,那眼神,有时在客套之外,好像,还真有点别的东西……,是啥,说不上来,但好像,不是带着狠,反而是有点亲……”
大鱼冲李阎王一挑大拇指:“准!”
受了称赞,李阎王没有得意,反而眼中突然凶光暴涨:“妈了个巴子的,难道那老面瓜,看咱哥儿人长得漂亮,就起了意?想老牛吃嫩草?妈了个巴子的,也不先摸摸脖子,看脑袋长牢没长牢!”
大鱼听了,有点没好气,心说:你以为,别人都是你?
心里嗔怪,可嘴里说出来的话,是不会去戳李阎王的痛处的,只小白李阎王一眼:“想哪去了?!也不想想,咱哥儿是什么人?!就算那徐大烟想老牛吃嫩草,咱哥儿压根看不上他不说,他有可能得手吗?!命还要不要?!那徐大烟人瞅着,不傻吧?!”
跟着就更凑近李阎王一点:“知道我为啥特别留意那徐大烟吗?之前他送给哥儿那一堂紫檀木器,贵重不说,在生漆之上,还特意上了一层光漆,仿佛生怕用的人会对生漆过敏似的,真是细心又贴心。还有,东西过来的那一天,我正好撞见,我瞅见除了木器之外,还有一个布包,东西没过别人手,胖子悄悄就收了,那布包,后来收在了哥儿的柜子里。里头的东西我看了,两双牛皮靰鞡!”
“哦?”李阎王眉毛一挑。
“我问胖子,胖子说是徐大烟送给哥儿的,东西我专门细看过,上好的牛皮,那做工,贼拉的精细,让我奇怪的是,那牛皮靰鞡,大小宽窄,是哥儿的尺码,可就我所知,在那之前,徐大烟压根就没见过哥儿!人都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哥儿脚的大小?你说蹊跷不蹊跷?还有,刚才我还特意打听了下,徐家生意里,并没有做牛皮靰鞡这一项,也就是说,这东西不是顺手送礼,而是他专门找人做的……”
李阎王眨巴眨巴眼睛,有点儿呡出味来了:“大勃吉的收铺,哥儿和以前不同,不是亲力亲为,而是让胖子去做的,难道,这里头,有什么妖蛾子?哥儿会不会,有心在回避什么,而他和徐大烟,可能暗里一早就认识?”
大鱼眼神一亮:“聪明!我也这么觉得……”
“嗬!如果真的是,那哥儿在咱跟前,那戏演得,可真是好得没法说!”
“可不!东西到后第二天,在义成栈后院一楼大厅,装着和何明正、徐大烟,都是初次见面……”
李阎王又想了想,然后问大鱼:“你有没盘过胖子?”
“盘过,那小子,滴水不漏。我估摸着,在这事上,胖子可能是接了哥儿的密令,有事瞒着咱哥几个!”
李阎王来气了,一边撸着袖子一边愤愤的:“妈了个巴子的,在密级上至今还被黑子长嘴压一头也就算了,那死胖子还想跑咱前头?回头,我来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