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如瞒着自己买下了佛珠,又在此时将佛珠拿了出来,志远知道,这是张九如仍旧迷信佛珠能抑制鬼压床,想用这东西,让自己能安睡。
志远心中百感交集,忍不住一声长叹:“九哥,你啊……”
张九如捧起那装佛珠的盒子,呈给志远:“哥儿,这东西,好歹是高僧念过经的东西……我知道哥儿又要说我迷信,可说不定对鬼压床就有用呢?求哥儿,收了吧……”
见志远没动,张九如嘴都有点瘪了:“哥儿,九如没本事,哥儿对我的恩,只怕终此一生,也难报万一,请哥儿也可怜可怜我想为哥儿做成一件事儿的心,收下吧。”
“好,我收下!”志远抬眼,双目湛湛,带着柔情:“不但收下,还会把它放在枕边。”
复又强调:“说好了,只此一次,不准再有下一次。”
张九如半张着嘴:“啊?哦!好……好……”
不但肯收,还肯放于枕边,待遇和他娘留给他的玉镯一样!张九如又是感动,又是欢欣,声音都有些哽了。
志远郑重站起,伸出双手去接,声音也有些嘶:“九哥,这半年多,可苦了你了,谢谢,谢谢你待我的这一片心……”
因张九如抽大烟,志远从来不让他参与机密事,但他也知道,张九如对他,一直都是真心。
张九如舒心的笑了,有哥儿的这一句,这半年再紧巴,都值了!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凑近志远:“对了,有件事要和哥儿说。”
“啥事?”
“今儿下午,张小川说给马圈消毒用的石灰没了,得去买点,我就打发他去买,后来一想,这石灰只能外圈洒点,不能用多了,更不能让马踩到伤了蹄子,就到东跨院那边去看马厩,结果在边上的草料堆里,找到半桶石灰,我心说张小川眼瞎啊,这不是还有吗,就追了出去,本是想着让那张小川别再买石灰,却让我瞧见那犊子走到润发那就不走了。”
“润发?”志远表面上倒是平静,淡淡的:“那个孟青山的小舅子王大麻子开的赌摊?”
“对!我心说,这犊子不会是又手痒了,想拿诓的那点子石灰钱去赌吧?就缩在一个柱子后面偷看,结果没想到,那张小川并没有进润发,倒是润发的掌柜王大麻子出来了,两人眉来眼去的,先后走进边上的冷巷,不一会就又都出来了,各回各家,不知他们碰没碰,嘀咕了啥,但看他们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八成有事儿!哥儿心善,收留了张家一家子,老张和他的婆娘,我看着还好,只是这个张小川,我怕他人不地道。”
“我知道了。”志远眼中波澜不惊,只交待张九如:“这事,谁也别提,只当是,你啥都没看到。”
“哎!”张九如立即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