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名扬警惕的留意着那条黑影的一举一动!
因为,怎么看,那身坯,都不像是之前出去的“那个人”。
那么,这是个什么人?这半夜三更的,走夜路为什么也不提个灯打个手电?背上象是背着一口大锅,两只手里似乎还都提着大包的东西,难道,是个偷东西的贼?
那时候的长春,城市建设搞得还是不错的,大道的路旁,会有路灯,可内街后巷就不同了,顶多有一两处居民自设的照明,并没有市政层面的路灯,月光下看不清那条黑影的面目,但身坯形态,还是能看个大概,单名扬感觉,这条黑影,很有可能就是个威胁!
身坏壮实不说,背着拿着那么些东西,却行动轻捷,应该是个练家子。
单名扬密切留意着那条黑影的一举一动,他不怕那人是个贼,三进里高手一堆,要那人真的是个贼,敢偷到李家头上,自有人揍他个臭死教他做人,他怕来者身份“特殊”,敌友莫辨,东家爷行险,肯定要防日本人的特务,但也保不准有东家爷的“朋友”,因某些缘故,只能半夜三更的来找哥儿。
高哨哨位上,有一个绳环,这是一向负责安保的大鱼设置的机关,只要拉动,一楼住人的两个房间里的铃铛,就会响,只要听到铃声,就表示“有事”,炕上睡的人,一准儿会弹起,操家伙,然后出门查看。
单名扬盯着那条向巷里移动的黑影,并没有马上就去拉那个绳环,他沉得住气。
那条黑影,其实是林有。
快到东角门了,林有站定,看向李家三进的房顶,然后做了一个动作。
除了房顶的脊线,林有并没有看到什么,可林有相信,高哨上的人,能看到他。
果然,当林有借着淡淡的天光摸到东角门外,还没伸手扣门呢,就听见里头有声响,跟着,门自己就开了,门里,给他开门的是单名扬,手里打着值夜专用的手电筒。
把人放进门,单名杨一边把门重新关好,一边轻声问:“大爷,不是说,你明天才回来吗?咋这时候就回来了?”
单名杨是志远亲自挑选新近提拔到三进的伙计,他以前一直称呼志远“东家”或是“爷”,到了三进,即是志远的亲随,按规矩,他可以和林有他们一样,改口称志远为“哥儿”了,可他对志远,却坚持和以前一样,一直以一个“爷”字敬称之,而对林有等四神,也是按以前的称呼,以“林大爷”、李二爷、戴三爷,萧四爷”称之。
林有明显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子时已过,可不就已经是新的一天了?现在是今早,你以为还是昨夜啊?”
单名杨陪笑,语带恭敬:“大爷这是记挂着东家爷的病吧,这么着掐着点就回来了,又要早回来,又要不违爷的令,难为大爷赶这夜路,还背着这么多东西!”
跟着就上前帮林有拿东西,林有背上还真的背着个很大的铁锅,两手各提着的一个包袱,那锅用绳子绑扣在背上,一时间不好拿下来,单名扬就伸手帮林有拿包袱,包袱一大一小,大的那个,拿在手上却不是很重,那个小的,反而死沉死沉的,单名杨提着包袱打着手电给林有照亮,送他回房,一边走一边笑道:之前在房顶上,看大爷背后龟盖似的,就在想,大爷不会是背着个锅吧,不曾想,大爷你还真的背着个锅!这是咱大厨房用的?”
“嗯!铁锅刘家的生铁锅,老好了。”
进了林有的屋子,拉亮了电灯,炕上睡着的大鱼和胖子,就都醒了,下炕帮林有卸下背上的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