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着三天的时间，古澜和nica每日都从早到晚在独星的会议室里与独星的高管们斗智斗勇，期间，古澜打电话给自己的老板路云，麻烦他按照正常报价送两份盖章的合同过来，路云大笑“古澜，你带着nica只身亲赴虎穴，作为老板我十分欣慰”。古澜也不客气，“路老板的欣慰最好能让我在奖金的数量上感受得到”，路云狡黠地说”欣慰这种感受，是一种淡淡的满足，你知道什么是淡淡的满足吗？就是淡淡的，很淡，不浓烈的那种，你明白吗？“古澜懒得理他。

路云收钱的动作从来不慢，一个小时之后快递便将合同送来，上面已有路云龙飞凤舞的签名。古澜把合同交给aer，aer收到后也没有拖沓，不过片刻，便从顾云起的办公室出来，顾云起也签了字。一份三百万的订单，古澜又一次凭实力赢来了。

周五晚上的会议又是在11：00左右结束，aer通知古澜，顾云起在办公室等她。古澜起身朝顾云起的办公室走去，古澜本来有些疲惫，突然心中涌现除了一丝的兴奋和好奇，在听到顾云起“请进”的声音之后，她推门进去。顾云起此刻仍然在电脑前激烈地敲击着键盘，抬头看到是古澜，他露出一个礼貌地微笑，随即起身。

“顾总真是夙兴夜寐啊”

“我就当古总监在夸我了”

两人走到沙发前坐下，顾云起明显也是有些疲倦，领带早已抽掉，衬衫的第一道扣子也敞开着，头型有些凌乱，黑眼圈也很明显，但却仍有一副落魄贵公子的气质。“古总监，我直接开门见山了，不多打扰你的时间；目前遇到的问题，aer都有向我汇报，我只想知道，技术手段上有没有可能解决？”

古澜有些不明所以，“我不知道顾总的意思，我的方案就是会上提到的方案，我想aer一定已经汇报过了”。

“我想要更好的方案”

“定义什么是更好”

顾云起向沙发后面靠了过去，轻轻叹了一口气，古澜忍不住观察这张俊朗的面容，难得露出这样疲惫的神情，“阻力更小，更易实施；古总监的ppt做的非常好，可我却没这个能耐吹一口仙气，就让它变成现实“。

古澜知道，顾云起说的是实情，但是当下她也无法立刻答复；况且，此刻她还摸不清顾云起的筹码，他的能力范围可以到哪里？凭借的是什么？是他深耕独星八年积累的势力地位，是宋总对他多年的认可和培植？或者，是他和宋依颜的关系？古澜觉得，现在就去试探顾云起的底线，还为时尚早，但是，顾云起又很明显在等她的回答。

”有些问题，恐怕是避无可避的”古澜之后先将最难的部分诚实托出，“比如，合并后带来的人员冗杂问题，同一个部门两套人员，裁员是一定的，只是怎么裁，裁哪边的人，这个顾总要拿主意“，古澜看着顾云起看着窗外，淡淡点头，继续说”再比如，独星虽然是独立的公司，但是毕竟始终依托于星辰集团，星辰集团是家族企业，婆婆舅舅的这些家庭关系也是公司关系，我知道顾总这么多年一直在弱化星辰的这种文化对独星的影响，可是周旋期间恐怕也是劳心劳神，顾总未必不曾在这些周旋中获得好处，简而言之，独星始终都是这个游戏规则下的一份子，但是edition是上市的外资企业，企业文化与独星完全不同，顾总打算怎样融合，谁来迁就谁，这个问题无法回避；再者，技术融合的问题，顾总也要有心里准备，独星收购edition，看中的是edition的技术能力远在独星之上，但是edition的技术有很多烧钱且不落地，顾总打算怎么办？一个处理不好，edition的技术团队集体出走，那顾总买回来的资产恐怕是要大大缩水了“

古澜正要继续，突然，整个楼层的灯都熄灭了。古澜不再说话，顾云起也始终无话，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面对面地坐着，顾云起的位子恰好面朝着大大的落地窗，此刻窗外华灯闪烁，洒进来的光亮恰好可以让古澜看得清顾云起的轮廓，古澜有种感觉，今天的顾云起和她之前见到的都不一样，今天的他尤其疲惫。而且……古澜的直觉告诉她，顾云起在犹豫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