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而嘴角轻轻翘起，时而眉头微蹙，不一会儿又微微舒展。

“休息一会儿？”司徒晔走上前将草莓牛奶放到夏雨雪手边。

“谢谢师父”夏雨雪呼了口气，揉了揉眼睛，猛地喝了一口牛奶。

“最近工作得如何？我看你每天述职的时候都锁着眉头，现场情况不妙？”司徒晔笑着做到夏雨雪对面。

“嗯……整体上还好，赵博导和团队很专业而且也肯带我。”夏雨雪一边说，一边把点在笔记本底下的书抽出来，直到可以看到司徒晔的脸，“就是……”

“嗯？”

夏雨雪将在施工现场李广民的事情一一对司徒晔说。

“就是挺费劲的，每天都要周旋。深怕一不小心一个疏忽，就漏掉一环。这种质量的问题，可能一开始看不出来，但是咱们这个项目是以年为周期的，如果现在不注意的话，后面出现故障，一个是认责会出现纠纷，另一个是再想去弥补的代价就很大了。”夏雨雪说到这个，就满脸的愁容。

“你对这件事是怎么个打算”司徒晔望着夏雨雪微微含笑。

“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夏雨雪想了几秒，认真回答。

“嗯嗯”司徒晔摇摇头，指了指夏雨雪的试卷，“这个跟你做题目是不一样的。我先问你，你做题目的目的是什么？”

“答对题，获得满分”夏雨雪不假思索。

“是的。但是你还需要去考虑命题人，他的思维和想法，去思考他想考你什么、去努力答出他认为的最佳答案。这样你才会有思路去解题，然后写出与命题人建立的答案最为相近的答案。是不是？”司徒晔说。

“嗯嗯，是的”夏雨雪点点头。

“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预设问题。题目摆在你面前，你的思维和接下来的努力是在命题人的预设框架内进行，你是跟着命题人走的。但是你现在面对的问题，不是在做试卷。你解决掉林广民设下的一个问题，接下来还会有接二连三的问题等着你，你的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他什么上了。”

“所以我就放任他不管嘛？”夏雨雪问。

“不是。”司徒晔摇摇头，继续耐心地说，“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可是我不是白氏集团的人，也不好去干涉他们内部的事情”夏雨雪说。

“一般如果说是这种大型的技术性强的项目，特别是涉及多领域设计师合作的时候，为了避免信息壁垒造成的合作误差，设计师与设计师应当是面对面相互对接。而不是由某一个人充当第三方的传话筒，这种事情，像林广民这种干了十几年的人，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司徒晔说话点到为止。

“好像是这样。他似乎十分不乐意我们跟设计师直接面对面沟通。”夏雨雪回想到司徒晔几次三番去e国娱乐城采景和考察的时候，所在团队的专家都是跟娱乐城当时的主要工程师直接对接。“难道他从中压价，以权谋私？”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工程类的项目由于耗材和原材料种类多，也滋生了较多的灰色产业。不过，连这么大的项目，他都敢从中抽成，可见之前大大小小的项目他从中挣了不少，他一个小小的主管能有这么大胆子，背后撑腰和默许的人职位可不低。”司徒晔继续说。

“我作为梦之翼的员工，管白氏集团的事物会不会越权了？”夏雨雪问。

“这是第三个问题。你有两个身份，这是你必须得正视且逃脱不了的问题，但是身份有先后主次，而且你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出面插手白氏集团内部事务，尤其是打击内部潜规则的事物。因为这个会得罪人，只要不是一网打尽，有朝一日反弹得更凶。”司徒晔说。

“那岂不是无解了？”夏雨雪趴在桌上有些气馁。

“李广民他有助理、秘书，或者现场有副主管么？”司徒晔问。

“有副主管的。他主要是负责施工现场的具体场务工作，办事挺认真和精明的。”夏雨雪说。

“多大？”司徒晔问。

“27、8岁的样子，男”夏雨雪说。

“28岁，副主管，还算有上进心和能力。”司徒晔思考几秒说，“我觉得你可以多跟他反馈一下现场的施工状况。”

“哦哦”夏雨雪点点头，然后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