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九章血染玉门前尘了(十二)(1 / 2)

所以为了他好好养身体,她减少前去的次数,从每日一去到两日一去,不是她不关心,而是她不想看到他强忍着痛苦,也不忍看到他难受。

紧赶慢赶,拓跋柔终于还是迟了一步,刚到寝殿院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那一声声急促的哭声,她几乎都快站不稳了,但还是扶着墙边过去。

院落跪满了密密压压一地人,这一段小小的距离,她却仿佛走了一辈子,当进入殿内,只看到那人垂落在床侧的手,看那人望着的方向就是门口。

拓跋柔不由哭出了声,她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可是她还是迟了一步,她几乎是半跑半爬的到了床边。

紧紧握着那还尚有余温的手,这一刻拓跋柔甚至生出了一丝期待,期待这人只是睡着了而已。

“耶律齐你不是想见我,不是说等我的么,我来了,可是你怎么说话不算数,走的这么快。”说到后面几乎更严的出不了声。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他,只是他离开的时候,拓跋柔的心是真的很痛,不是那么锥心刺骨痛不欲生的痛。

而是那种如钝刀子一般撕扯着的疼,更多的是害怕恐慌,而这痛是在日积月累中一点点深入骨髓的。

门外,五位大祭司得到消息也赶来了,王上宾天是大事,先不说王上身后事的处理,还有新王登基什么的,都需要祭司操持。

凡是成为祭司的人都是要受到老天的考验,在祭祀台祷告七天七夜,然后若能祈雨成功才能成为祭司。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上祭祀台的,除非有特别功绩或者做了什么为民谋福祉的事情,才有资格上祭祀台。

原本犬戎只有四位祭司,只有其中一位祭司去世了才会选拔新的祭司,不过去年拓跋柔举荐了一个人担当五祭司。

这推荐的理由则是当初用木笺连接无名山与犬戎边郊引来水的构思就是由这人提议的,这人原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拓跋柔一开始也没解释。

但是想着如此人才定然要留住为犬戎祈福,所以想来想去便推荐这人担任五祭司,主要职责便是祈福祷告问挂占卜。

如此理由自然没有人反对,而且这人最后登上祭祀台,顺利通过考验,无不证明他的实力,这也让心里还有存疑的人彻底闭了嘴。

而这五祭司便是风轩,此时他就站在门外,听着那人压抑的哭泣,眸光微暗,隐藏在面具下的神色看不真切,但那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着实让人不由胆战心惊。

不过在这个时候,大家也只会以为这人是为了王上的死难过,根本想不到深恶。

“三祭司”有人唤道。

风轩听到声响正好看到三祭司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而此时大祭司正在唤三祭司,却没想到这人出了神,如今才反应过来。

不过风轩却将这事记在心里,这几位祭司性格迥异,大祭司为人公正宽和,二祭司性格懒散,喜爱文墨,与关内那些文人有些相似,自视甚高。

四祭司固执,多疑善变,而这位三祭司最为神秘,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很容易让人忽略。

这一年来风轩自然免不了和这几位祭司打交道,与大祭司和二祭司关系最好,四祭司面上也算勉勉强强。

可唯独这三祭司刀枪不进油烟不吃,统共说出的话怕是连十句都不到。

不过风轩本身也不是太在意,本来他这身份就是为了遮掩而已,只不过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眼,他好似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

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王上驾崩乃是动摇国之根本大事,虽说王上有后,可是这大王子才仅仅八个月,还未满周岁。

让一个不足周岁的稚童登基,不是贻笑大方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能知晓会收到许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