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师弟(1 / 2)

江畔初见月 棠野 1825 字 2020-09-03

周为水十分“洒脱”地坐在地上,她也想上去帮着花应打,但是她手不撑着都坐不住,只好放宽了心态——看戏。

唐若渊站在木桩顶端,四处在寻觅着什么,花应正要追上去,唐若渊身形一闪,像夏季的云一般留了个细长的一道痕迹。花应眼见着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在青天之下枯山之中。

她追不上了,回过头几步冲到周为水面前。为水眼神茫然地随着唐若渊消失的方向看过去。他临走前,很不负责任地留下一句:“小姑娘,你到底是命不好,即使落草为寇也不得安宁。另外,我们日后会再见的。”

这句话像魔咒一般,在周为水的耳畔与心头来回撞击,也许是四周环山,余音久久不能散去。

“噗……”周为水身心俱疲,又吐了一口血。

“为水!”花应见的死伤无数,却没见过这般瘦小却还吊着一口气的重伤之躯,像是一株石缝里的细草。

她倒在花应的怀里,还笑了笑,几近无声地道……担心,死……死不了……”

外面传来整齐的步伐声,魏道之带着几十来个病小跑进来,“花将军!”

花应抬起头,看到金越武正站在魏道之身边。

魏道之一招手,从他身后走出来两个小兵要去搀扶花应。花应扶着周为水,手在眼前一晃,“不用了,让魏老见笑了。”

说完,一步一顿地向寨门走去。

江南大营中,练兵场中仍然不止息地操练,仿佛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魏道之在出门前,命人将许荣从府里请来,此时她正在替为水包扎伤口。

花应坐在一旁,目光呆滞地看着,“许妈,她怎么样了?”

“无大碍,”许荣愣了一下。

花应一手紧攥着桌角,“怎么了?”

许荣道这是在身体有伤的情形下,强行发动邪功,再加上外部的攻击。好在她内息还算深厚,自行恢复能力较快,我开几服药,好生修养几天,就无碍了。但是我发现她体内的内息不稳,时而平静如高原白雪,时而紊乱似奔腾野马。”

花应听到无大碍就听不进去后面的了,她的心思早就飘到了华枳山斧头帮里,那个唐若渊,真的是唐家的人吗?怎么都说不过去。

二当家张家鸣被活捉,几鞭子抽下去,再加一块烙铁,就什么都招了。花应穿回一身铁甲,长剑已挂在腰间,她回了大营。

魏道之和花应各坐一边,钱诺道位说,几年前斧头帮被剿灭,实际是有人救下了他和他大哥,估摸着一年后唐若渊出现,带他们重整旗鼓。因为这位甘心为三当家,他和他大哥坐享其成。”

“我看他那脑子,只够用来吃个饭的。”钱诺给自己打了个岔,又继续道:“唐若渊在寨子里什么都不要,钱财全归他俩。但是有个条件,每年拿出一小部分钱给他们的救命恩人,方可保证安稳。”

“保证安稳”花应一拍桌子,猛然转向魏道之,眼神里闪出一抹惊恐,“魏老,是我想的那样吗?”

魏道之让钱诺退下,不停地捻着胡子,“等周姑娘醒来,再问问她一些。”

花应隐隐约约觉得这事还没结束,魏道之没见到唐若渊本人,要不然可能还要容易一些,可那唐若渊就那么走了,临走之前还留下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看着为水十几岁的小姑娘,什么命好不好的,花应在心底怒骂了他一句“天杀的”。

日渐低沉,孤星伴月,一灭一闪地挂着。

许荣派人来报信说为水醒了,花应和魏道之随后就赶到了。

周为水本就偏瘦,而且十五六岁时候个头直着往上蹿,加上这段时间连续受伤,脸颊骨消瘦得几近干瘪,下巴尖地像个锥子。她在许荣的搀扶下缓缓地走,整个人看上去像一节活脱脱的竹竿,唯一不同的是竹竿上下一般粗,而为水的腰更细,细得像柳条。

她不怎么会说话,许荣问一句她就答一句。许荣道姑娘可曾受过伤,或者中过毒”

周为水稍想片刻,摇了摇头,勉强地转向许荣,“毒是没有中过,伤嘛,也就这段时间比较倒霉,一直没消停。”

许荣跟着笑了笑。

周为水心想,大概自己离开隐云楼的那天不适合出远门,早知如此,出门前就看看黄历,或是拜拜菩萨了。远空传来一声马鸣,她此时感到分外亲切,有些激动,“这是我的马在叫么?”

花应一脚踏进来,气势汹汹地向里面走,像是要来兴师问罪一样,“你怎么起来了也不看看自己的伤。”

周为水尝试着避开花应的眼神,却对上了魏道之满是质疑的目光,这下更为尴尬。花应示意许荣回避,周为水索性靠在墙上,目视着魏道之。

魏道之冷冰冰地道姑娘,你来江临城做什么又是如何遇上那群人的”

“闲来无事,随便出来玩玩。”周为水漫不经心地道门没看黄历,就遇到了那群人。”

魏道之:“……”

花应干咳了一声,“那个,你……好好说话。”

周为水强行挤出点笑,“来到江临城已经天黑了,我就想着找间客栈先住下,但是没想到那是家黑店,他们在酒菜里下了蒙汗药,我比较幸运就没吃,这才捡了一条命。”

“我有个疑问,”周为水仿佛踩在水面一样轻轻地迈了两步,“那些人当场杀了人之后,尸体怎么处理的?”

花应走到门口,又转身往回走,“那时候你在我手心里面写个‘财’字,现在想来完全是在蒙着眼赌,山匪大多是要劫财的,所以金越武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是个极大的诱饵。而当场劫财灭口的人,尸体倒这真的是不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