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的身旁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上半身披着一件水绿色外衫,下衣是白色袄裙,一头乌黑长发上只绾了一支简单的朱钗,看起来格外的清新雅致,楚楚可人,此人便是赵氏的女儿江晚云。
而徐氏右手边坐着的男人,俨然正是不久之前欲对她行不轨之事的江旭。
他后脑勺缠着绷带,眼神炽热的盯着宋绾卿,仿若她是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
宋绾卿感受到他投过来的眼神,脚下步伐一顿。
本来在江府就已经是步步维艰,如今竟然又被江旭这个纨绔子弟盯上了,她以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
正黯然神伤,放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包裹住了。
宋绾卿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江昭。
江昭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大胆宋氏,你竟然敢打伤大公子,你是何企图!”
徐氏呵斥声乍然响起,打破屋内寂静。
宋绾卿惊了一跳,旋即,她冷静下来,规规矩矩的给徐氏行了一个礼,这才缓缓抬起头。
她双目盈盈,似一泓秋水,声音亦是软软糯糯的,“回夫人,妾身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保全侯府的名声。”
“胡说八道!”徐氏还未发话,身旁的徐嬷嬷已经斥责出声,“夫人,依我看,这个宋氏摆明了是不将你放在眼里,方才老奴去请她过来相见,结果她却闭门不见,让老奴等你许久,老奴一介奴才,等等倒是没关系,只是却耽误了夫人您的时间,。”
徐嬷嬷心中依然惦记着方才被闭门不见的事情,然而她却不敢编排江昭,于是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了宋绾卿的身上。
徐氏听后,一双丹凤眼微眯,眸中流露出几分冷意,“哦?是这样吗?宋氏?”
宋绾卿脸色一变,连忙否认道:“夫人明鉴,妾身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万万不敢不将夫人放在眼里,方才闭门不见,乃是因为夫君突然身体有恙。”
此言一出,她身旁正看戏的江昭愣了愣,继而,他唇角微挑,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没想到,这个宋绾卿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居然懂的拿他来当挡箭牌。
徐氏闻言,目光移到江昭的身上,语气都温和了许多,“昭儿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呵,虚情假意。
江昭心里觉得嘲讽,脸上却不露声色,语气淡淡回道:“已经没事了,不劳大娘担心。”
既然宋绾卿都已经解释过了,方才闭门不见乃是因为江昭身体不适,徐氏自然便不能再继续拿此事做文章。
徐嬷嬷看到这个结果,心里可谓是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昭儿身体不适,那也是情有可原。”徐氏点了点头,旋即,她话锋骤然一转,语气也变得冷厉起来,“不过你居然胆敢打伤旭儿,此事又作何解释?”
宋绾卿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神情。
事到如今,她只能说出是江旭欲先对她行不轨的事情来了,但这样一来,徐氏岂不是也会因此恨上她了?
不过,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只是没想到,才刚嫁过来就惹上了这么个大麻烦,以后在江府的日子,只怕要更不好过了。
“请大娘明察,妾身并非故意刺伤大公子,实乃大公子他,他…”
宋绾卿说到一半,故意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眼圈儿通红,楚楚可怜的望着徐氏。
“宋氏,你怕什么,有话直说便可,大夫人一向处事公道,宅心仁厚,不会对你如何的。”
一直沉默的赵氏突然开了口,她面带笑容的望着宋绾卿,神情温柔,脸上还带了几分鼓励之色。
有了赵氏这话,宋绾卿立马从善如流的开口说了下去,“今日,妾身独自在荷花池边赏景,大公子从那经过,见了妾身,便上前同妾身搭话,言语动作十分轻佻,妾身既然已经嫁给了三公子为妾,自然应当事事注意分寸,但大公子他却…却…
话已至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场的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深意。
宋绾卿眸中涌起晶莹的泪花儿,咬着嘴唇,一脸痛苦,“妾身也是担心大公子做出什么有违伦理的事情,为了保全侯府名声,这才迫不得已用发簪扎伤了大公子。”
听到这,众人脸上的神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对于江旭的秉性,府中众人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素来爱好美色,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但此事若放到台面上来说,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徐氏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江旭是她的独子,故此,她一向对其非常宠溺。
儿子时常流连烟花之地,这些事情她也知道,可每次也只是口头上教训一顿,恨他不争气,却从来都舍不得打他一下。
今日,昭阳公主来了侯府,她便和赵氏一起招待着公主,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公主,这个时候,儿子却满手是血的跑来告状,说被
江昭新纳的妾室用簪子刺伤了。
徐氏爱子心切,连缘由都没有询问,便怒不可遏的派徐嬷嬷去召来江昭和宋绾卿两人,打算责问宋绾卿。
紧接着,她又急急忙忙为江旭请来了大夫,包扎伤口。
是以,都没有来得及询问江旭缘由。
如今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事情很有可能真的如同宋绾卿所说的那样,是旭儿先对她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