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阿道夫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话。现在又进入这军道府中的密室,难不成要在这里用私刑?沿着密室的台阶一路向下,邵宁凡心里吃不准这加布勒城的军权第一人到底要干什么。
待邵宁凡走进密道尽头的石室,阿道夫双手释放符印将石室入口与外界隔绝。
这石室不算特别大,也就四十来平米,一扇镂空雕花屏风后面是八张石凳围着一张玉石圆桌,角落上摆着两个石制的书架,上面堆放着不少皮质书卷。在头顶那颗萤流石的光照之下,还能看见墙壁上嵌有大小不一的石格,上面置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饰品。
与圆垒辉宏的欧式风格相比,军道府从外至内都是一派中式古风,眼下这密室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书房而非什么刑讯逼供的场所。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对马拉基之死到底知道多少?”阿道夫开口了,不再带有往日那般莽夫的口吻,而是一脸睿智地望着邵宁凡。
自从进了这密室,邵宁凡大致也猜到这阿道夫想干什么,不过他并不急于表态:“怎么?将军和贝利总管难道不是对此事早就断定了吗?”
“我若是单凭一块碎布草率定罪于你,整个加布勒城怕是要被你和你的同伴搅得天翻地覆。”勇谋皆具,阿道夫不亏是这万年古城的军事栋梁,他早已看破邵宁凡是被人蓄意陷害,但没有寻得有利证据之前,还不能打草惊蛇。
邵宁凡确实有此打算,万一加布勒城管理者昏庸无能,一味相信歹人谗言,就算这是从未被魂魔攻破的灰灵重镇,他也只好与同伴们杀出一条血路。不过这阿道夫看来还是有些明事理,也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将军高看我们这些外乡人了。”邵宁凡笑道:“若是单说马拉基自杀一事,毋容置疑,在下嫌疑最大。如将军首肯,在下愿把整个事件放大而论,不仅可以为在下开解罪责,兴许还能排除城主和将军心中隐疾,不过这样可能会耽搁将军不少时间。”
阿道夫撩起身后鳞甲,坐定于玉石桌旁,又向邵宁凡身边的石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有的是时间,你大可阐明你的观点,我自有判断,若情理不合,我仍会把你交送神识殿审判。”
“定不定罪在将军,接不接受在邵某。希望将军听完我的分析之后能有一个英明的决断”双眸透出精光,邵宁凡从容自若地坐在石凳上并将他对案情的理解娓娓道出……
“城主大人,刚才科罗拉多鱼族传来信息,理查德郡主突然造访,现已至城外10里。”贝利疾步走进邓肯书房禀报道。
“哦?理查德怎么来了?还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邓肯快步走出书房,回身吩咐道:“让侍女去把夫人叫来与我同去迎接郡主阁下,另外今晚备宴为郡主阁下洗尘。”
“城主大人,披风、您的披风忘带了!”贝利提起邓肯最喜爱的披风追了出去。
邓肯带着夫人达莲娜及一众家臣乘坐5艘圆垒专用的灵山舟风风火火赶到城门口。
远处海水的几团黑影中慢慢透来无数光点,那是梅娜尔郡郡主座驾上萤流石发出的光芒。理查德所在的玄舟‘卓杰号’共有五层甲板,荷载量为一个整编伍;两旁各有一艘满载一众灰灵侍卫的护卫舟,前后还漂浮着数十艘曲线轻梭且能容纳一股军士的小型斗战舟。
不时,理查德的舟队抵至加布勒城外,按惯例,所有外来玄舟都必须停靠在城外,即使郡主的座驾也不例外,一股灰灵从那设有五层甲楼的玄舟中游出。
为首的灰灵一脸俊冷,双眸澈亮,五官立体如同刀斧在岩石上精心雕琢一般,灰界海岛上才能采到的灵古棉麻纺织而成的衣料缠裹周身,腰间一根由深海凶兽吞鲸蟒炼制而成的腰带,此等行头就连邓肯也自叹不如。
理查德,梅娜尔郡郡主,模样、气质在灰灵里绝对算是玉树临风外加一表人才,可他生性风流,在梅娜尔郡内那是早有盛名,所到之处无不掸杏弄花,总与女人有些纠缠。其府中妻妾就达六人之多,坊间传闻还有不少私生子女流落在外未曾相认。
邓肯躬身俯首刚要开口拜见郡主大驾,却听得一声淫笑刺穿寂静的城门上空:
“哈哈……达莲娜表妹!你可想死我了!”理查德随意扶起躬身相迎的邓肯,一把抓住了邓肯夫人的纤纤玉手,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还在不停撮摸。
邓肯以及其身后的家臣见此状是敢怒不敢言,谁不知这好色之徒的习性,是个女人他都会上去戏言油手一番,更何况达莲娜在加布勒城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达莲娜见过郡主阁下”达莲娜再是水性杨花,但在邓肯及家臣面前也不敢过于招摇,羞涩中透着腼腆,腼腆中带着老沉,不紧不慢地推开了理查德的咸猪手,颇有几分职业演员的资质。
邓肯心中乃是极度不悦,致使上眼皮情不自禁地跳动了一下,最终脸上还是挤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道:“不知理查德阁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唉你我亲家还这等生疏作甚?我那两个表侄儿可好?”
“托郡主洪福,犬子和息女体健无疾。”邓肯回身示向城门内备好的灵山舟道:“请郡主到圆垒休息片刻,我已遣人备好酒宴,今晚于垒宴厅为阁下洗尘。”
“甚好!那就有劳邓肯城主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