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地滴露在合约上，顿时在纸张上晕开一个一个的水晕。

李嫣然顿时收了泪，紧张地拂去纸张的水，用狠狠地擦拭着眼角的泪。

“走！”

就在她情绪还未缓解过来的时候，看守的女警就冷言催促着她。

她只能攥着手里的合约，慢慢往回走，可能是脚步太慢，身后的女警不耐烦的推了推她。

她差点没站稳，直接朝着前面的墙壁扑去，才勉强站住。

手里的合约差一点脱落，她紧张忐忑地赶紧握住，捧在身前。

林挽歌从警局出来，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深呼吸了一口，才感觉胸腔处舒坦了些。

在里面不知道是空间密闭太过压抑，还是李嫣然过于疯狂的愤怒太过激动，亦或者是她做出这个决定，并且付诸于行动带来的沉重。

心里总觉得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重得她呼吸一口都觉得喘得厉害。

外面的日头很高，下午两三点，正值阳光最刺的时候。

里面阴凉和外面的炎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用手挡在头顶，快速地上了车，坐在驾驶位，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下刚才李嫣然的神情和反应。

因为不知道合约是否具有法律效应，她曾咨询过律师。

如果因为陈少华的抚养权而闹上法庭的话，对薄慕言和薄氏公司，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是不得不考虑的外在因素。

她可不想让本就忙得不可开交的薄慕言，因为这件事，更添烦恼。

“那如果私了，纸质合约，双方签字画押，是否有法律效应？”

林挽歌当时便想着私了，而这个时候也是李嫣然最为困顿害怕的时候，对事情的促成很有效果。

律师点了点头，“也是可以的，但需要有第三方在场，作为公证人。”

林挽歌疑惑地问：“这个第三方是指？”

律师地笑了笑，指着自己道：“比如我。”

林挽歌这才恍然大悟，他说得没错，如果光凭她和李嫣然私底下签订了这份合约，到时候她否认这是伪造的，不承认。

那到时候只能通过法律的途径维护，最关键的是，最后还是要对薄公堂，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对薄氏依旧会造成影响。

这是林挽歌不愿看到的后果。

所以她带来了这份合约，但却没叫上律师。

因为凭借她对李嫣然的了解，让她答应把陈少华的抚养权给薄慕言和她，很难。

第一次未必能成功。

所以没必要带上律师。

警局里的环境和气氛，会慢慢地消磨掉她的意志，她越是想出来，想着签这份合约的决心就更重。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一天天的耗，耗尽她所有的忍耐力和抵抗力，打破她心里的防线。

当然，刚进去时见到李嫣然的那一刻，林挽歌甚至想过打消这个念头。

作为一个从小就没抚养过自己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孩子想尽一尽做母亲的责任。。。。。。

她是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