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微醺的酒意和三分的疲惫，揉了揉眉心，“去睡吧，我和你也许都需要点时间冷静。”

林挽歌看着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还是那个他，明明就近在咫尺，可又觉得忽然间两人之间越走越远，远得她快抓不到了。

她怕就此失去薄慕言，仿佛生命中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的流逝，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鼻尖酸胀，强忍住眼眶内打转的泪水，梗着脖子抓住他的手质问道：“慕言，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那些网上的言论，难道你也信吗？”

薄慕言垂眸静静凝了一会林挽歌的手，面无表情地掰开，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般冷血疏离，这样的态度，刺得林挽歌犹如心里被狠狠割了一刀般难受。

“我信不信对你来说，重要吗？”

他把手放进兜里，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卧室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踏足了，但他憋着一股气，实在出不了。

即使不忍，即使不舍，但若是一厢情愿，那他也会累。

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薄慕言已经对她厌恶到这样的地步了？

“薄慕言，你这是没事找事！我以为你懂我，什么温凉，什么季少辰，我和他们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吗？现在你这算是什么？跟我怄气？”

林挽歌看着他的后背，眼泪再也止不住，任由泪水顺着脸颊低落在地板上。

以前的日子不管多苦多难，她都能靠自己熬过来，但只薄慕言的一个笑，一句话，她都能为此高兴很久。

林见信的离开，让她颓废，是薄慕言一直守在身边不离不弃，陪着她度过了最难熬的阶段。

可如今一切都好了的时候，她不知道薄慕言到底跟她还能不能走远？

薄慕言往前走了两步，脚步一顿，身形隐在楼梯斜过来的阴影下，只淡淡地回了句，“我不懂你，就如同你不懂我一样。”

林挽歌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妥协地冲过去，将他掰过身来，质问道：“我不懂你，你不懂我，那我们两个在一块干嘛？你这分明就是在找借口吵架！”

薄慕言转过身，瞧见她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掉，有一瞬间的心软，但脑子里想起她和季少辰在餐厅吃饭的照片，立即打消了念头，别开脸，勾唇冷笑道：“你这是在恃宠而骄吗？”

林挽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明白怎么从他嘴里说出这四个字来。

他的眼神淡漠疏离，这是他以往看别人的目光，今日怎么放到她身上来了？

“我累了。”薄慕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廊，进了书房。

林挽歌心如刀绞，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书房的门关上，她却没办法改变两人的现状。

为什么他们两人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

不争气的眼泪就像崩堤的河水，一直流个不停，她用手背狠狠地擦拭着，慢慢地顺着墙壁滑倒在地板上。

但她还是一个父母，要照顾辰辰和少华，还要收拾林氏的烂摊子，她现在连悲伤难过的资格也没有。

她仰起头，努力睁大眼睛，控制眼泪不再往下落，慢慢地扶着墙壁站起来回了卧室。

她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和薄慕言在床上嬉闹，相互调戏，那些欢声笑语，浓情蜜意，似是都离她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