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重症加护病房。
感觉到鼻子上似乎有两根固定的管子在为她输送氧气,感觉手指上像有东西夹着,周围有几台医疗检测的仪器,不时的传出滴滴的声音。
华遥睁开眼,又闭上眼,片刻之后,复又睁开。
在高速公路上的那梦靥一样的经历挥之不去,她想把那一切只当成一场噩梦,可肚子里隐隐的痛处还有她手背上正在打着的吊瓶都在告诉她一个最残忍的事实。
如果孩子还在,医生根本不可能给她打针。
病房里很安静,华遥一动不动,也确实没有力气可动,一个人默默消化着这一切,心间仿佛与腹部同时在抽痛。
她刚才明明还做了个梦,梦见应莫寒带她去洛杉矶河上游河,梦见应暖事儿室在海城正式挂牌,成为股份制的房产公司,梦见她和应莫寒一起出现在国内的企业管理者大会上,梦见他们并肩而立,她便在他的身边,成为了最好的自己。
可一睁开眼睛才发现,周围冰冷苍白的病房。
一个人都没有。
两天后,华遥如医生所言,果然可以从重症监护室转进了一般病房。
华遥问的应莫寒在哪里,而不他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答案他还在医院,那便说明起码他还活着。
如果答案……不在医院……
华遥没敢往下想,转过眼看向正在帮她盛ji汤的封凌:“回答我。”
封凌将ji汤盛出来,用匙子在碗里轻轻搅拌着,以便让汤不再那么烫,一边搅拌一边说:“车身与车内都被撞到严重变形,应先生所在的驾驶位太过狭窄,头部重创的同时,有车内的钢筋一角刺进了应先生的颈椎与脊柱,还有另一根直接穿过了肩膀……”
华遥安静的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瞬间紧了紧,浑身冰凉。
封凌的声音低低的,继续道:“脊柱周围你知道的,那里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神经,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应先生目前还没有醒,还在危险期。”
封凌过来将华遥的床头摇了起来,要喂华遥喝汤。
华遥没有张嘴,只默默的看着房门的方向,沉默了很久才问:“伤到了颈椎和脊柱神经,他还会醒吗?”
封凌握在匙子上的手紧了紧。
华遥虽然不学医的,但她这种最基本的人体常识肯定懂的。
脊椎和颈椎都关联脑部的关键部位,便使应先生没有伤及要害,在这样的重大车祸下还能保住性命确实已经奇迹,但以他昏迷七天还没能走开危险的状况来看,他到底能不能醒,的确个未知数。
但现在便算不说,华遥估计也猜得到。
封凌静了一瞬,坐在床边,将碗递到她嘴边:“应夫人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她亲手熬的汤,又亲手给你送来,你先喝一些。”
应夫人?
华遥看了眼碗里的ji汤。
果然万珠女士的厨艺真的好,只这样闻着便有大厨的风范。
她难以想像万珠一边承受着可能会失去儿子的痛楚,一边承受着儿媳流产的痛楚,还坚持亲手给她熬汤时的心情。
“你喝一些吧,应夫人的痛和担心不会比你少,但她真的很坚强,为了应先生,你们也要撑住,特别你,现在必须好好补身体,而且这汤你喝了的话,应夫人心情还能好受些。”
华遥听话的喝了一口,确实很好喝,清淡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没味道。
“他还要多久才能度过危险期?”喝了几口后华遥便喝不下去了,她哑声问。
封凌知道她现在喝不下,将碗放到一旁,回答:“不知道,还需要观察和后续治疗,秦医生得到消息后也已经赶过来了,美国的医疗环境你放心,只要有一线可能,他们都会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疗手段去救应先生。”
封凌都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华遥便使心里天崩地裂的状态,也还只能保持着里头的平静。
他们不希望她太难过,现在难过也只多余的,不让他们为她多操这份心,才她唯一能做的事。
……
又过了一个星期,应莫寒依旧昏迷不醒,身子至几度病危又被紧急救了回来。
警方去苏家取证时,苏老和苏知蓝没有多说,苏知蓝在面对媒体时心疼的说苏雪意和自己关系最好的表妹,没想到她现在的疯癫情况这么严重,居然会想到要和别人同归于尽这样极端的方式……
一件一件的事情都将责任堆到了苏雪意的身上,死无对证,这个案子虽然没有草率的告结,但警方也基本已经确定了这个状况,所以再继续搜查真相的力度也不那么认真。
华遥现在便算有心要去和苏知蓝对峙,但她在医院里根本不能出去,应莫寒也没有醒,她没有精力去指认或者控诉,毕竟,她手里也的确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