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竞泽拧紧了眉心。
半响,到底还是叹了口气,“罢了,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行为有些偏激也能理解……”
“不!你不理解!”
华遥打断他的话,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不可抑制的落下来。
“你从头到尾都不理解我,哪怕是她以退为进你也宁可相信这事就是我干的而不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栽赃嫁祸!
而我就是这么蠢,明知道她有身孕还逼她给我下跪,把她从台阶上推下去,我就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来戳我脊梁骨,说我虐待后妈是个杀人犯,这样你满意了吧!”
“你!”
华竞泽气得扬手,然而对上她冷冽倔强的眼神,却僵在了半空。
几秒后,他重重放了下来,怒声道:“你简直不可理喻!行,我不跟你多说,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再去跟你珍姨道歉吧!”
说完,转身匆匆往那边走去。
不远处的走廊上,一群人欢喜的围在那里,等他来了过后就簇拥着他一起高高兴兴的往病房去了。
而华遥就那样被遗忘在了原地,就像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岛般矗立在那里。
她笑了笑,抬手抹去眼泪。
过了许久,方才转身往外走去。
而那群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唯有一直呆在角落里的华芷姗,看着她凄凉离开的背影,满意的勾起嘴角。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天空好像破了一个大洞,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向地面,仿佛要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
华遥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脑子里乱哄哄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撕扯,痛得几乎快要麻木了。
身边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冷香,应莫寒从刚才从医院里出来就一直陪着她,乌青色的大伞罩在两人的头顶,气氛有些沉默。
她忽然出声,“你为什么不安慰我?”
“来自至亲骨肉的伤害,外人并不能安慰到什么。”
华遥一滞。
她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应莫寒也只能跟着停下来,两人四目相对。
昏暗不明的夜色中,男人清俊如玉,那双眼眸是那么安静深沉,仿佛只要看着就能给人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
可她却只想哭。
“应莫寒,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应莫寒沉默了几秒,忽然上前,扶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那就哭出来。”
他的肩膀很宽,身上有淡淡的冷香,是那种矜贵清冷到疏离的味道,可华遥却莫名找到了一种安全感。
她握着他的衬衫,手指不自觉的攥紧。
滚烫的泪水无声的落下来。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都有很多人跟我说有了后来娘就会有后来爹,我一直不相信。
因为我觉得,不管他和珍姨怎么样,我都是他的亲生女儿,他都会永远爱我的。
可直到刚才那一刻我才明白,他有太多可以爱的人了,我只是他众多选择中的一个。
如今他选择了珍姨和那个孩子,以后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爱我了,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真的好难过……”
应莫寒没有说话,沉默的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倾诉。
大雨如注,他站在那里,就像一颗苍劲的大树,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是我的婚礼,却莫名其妙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