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后有一条小河,沿着河道往下就是玉湖村,村长不知道别村有没有遇袭,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让村民们就地休息。
村民们在河边坐的坐,躺的躺,望着山上的熊熊大火,有的发呆,有的啜泣。
这些日子大家听惯了凄厉苍凉都哭声,都麻木了,与其安慰不如给自己留点力气,任由他们哭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山火将夜幕照得明亮,谁都知道这样烧下去不是办法,但他们自顾不暇,没人有精力去管这场大火。
白忆瑶跟沈婆婆和孙鳏夫坐在一起,越等越心焦,捧着热水的双手无力地发抖。
沈婆婆心里也急,恨杨小晚怎么那么傻,有那三个男人断后就够了,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随着时间的推移,焦虑的情绪一个传染一个,村民们躁动不安,一个人害怕地喊:“村长,小晚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们要不要继续走?”
沈婆婆呸了一声,“瞎说什么?小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的!”
村长无法回答。
他是见过战争的人,知道一句“吉人自有天相”决定不了什么,如果杨小晚真的遇害,他也不会感到惊讶。
战争死人,再正常不过了。
有人站起来,踢翻了锅,“他娘的,都怪云彤,要不是她跑出去,叛军会找到我们吗?咱们全村都被她给害惨了!”
在那人的带动下,其他人也跟着咒骂云彤和文洛。
陈婆子失去了女儿和外孙,哭成了泪人儿,儿子媳妇都围过去安慰她,村长在黑暗中叹了口气。
原以为文洛能把云彤追回来,谁想到,那两个竟一同去赴死,如果他们当时能跟着去拦一拦就好了……
“迫害杨家村的不是云彤,是那些叛军。”
混乱中岔入一道清泠泠的声音,如同月光照耀下的流水,清冷没有情绪。
村民们噤若寒蝉,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