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贵妃走出内殿,一袭望仙裙曳地散开,裙上的海棠和飞莺,缀着洁白的珍珠,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我每次来祁王都在昏睡,可是身体还有什么不适?”
千重垂头,“劳烦景贵妃挂念,殿下的身体是老毛病了,御医让殿下多加休息。”
景贵妃又问了一些话,千重回答得无关痛痒,且滴水不漏,最后她淡笑着离去。
须臾,千重将床帘重新挂开。
只见韩少蕴倚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睡意。
“景贵妃已经走了,没打听到什么,但应该会把皇上派禁军的事情传给景家。”千重把刚才跟景贵妃的对话简单地转述了一遍。
韩少蕴眉宇间一片倦怠,懒懒开口:“皇兄派禁军只是为了防止我出逃,随他们猜测。”
这样忽冷忽热的态度,才是最难猜测的。
天下不稳,朝廷里藏着好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皇上反复无常,他们才不会轻举妄动。
顿了顿,韩少蕴问:“邵子亦能使唤进宫么?”
“皇上不准邵公子给您看病,说是他把您照顾的一身病,一怒之下将他赶回药谷了。”
“也是。”韩少蕴苦笑。
如此一来,这长生殿彻底跟外界隔绝了。
晚膳的时候,宫女送药膳进来,韩少蕴从床上转移到榻上,顺从地吃完,然后坐在榻上沉思,安静得不似往常的他。
到了夜半时分,烛台上的蜡烛就要烧烬,烛火忽明忽暗,韩少蕴不由得想起了大婚之夜的红烛,被小晚一泯而灭,似乎正应证了那句话。
新婚蜡烛要烧到尾才能白头偕老。
可现在,小晚已经先他一步而去,叛军突袭屠城,哪还有活路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