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抬眸望去,他颀长的身影立在门框处,背着光,周身的轮廓高大,身上穿着意大利百年家族私人订制的手工西装,身材
线条流畅,缓步走了进来。
风姨的心这才安了,盛屹初看到他爸爸,也有点惊讶,因为平时都是爸爸的助理来处理的。
老师也是第一次见到盛司珩本人,虽然早就知道他帅得不行,但是见到真人还是有一瞬间被迷的晕头转向。
小孩妈妈不认识盛司珩,语气还是那样嚣张:“你是盛屹初爸爸是吧,来了正好,你家保姆说你家孩子乖,笑话,你家孩子要是
乖,那我孩子是被谁推倒的?”
盛司珩闻言,漆黑的眼眸看向了沈繁星,沈繁星不知何时搂住了盛屹初,两人靠得亲昵,他眸子沉了沉。
沈繁星说:“我们家孩子的确很乖。”
盛司珩眉头拧了下,倒是没直接反驳沈繁星,只问:“您想怎么解决?”
小孩妈妈冷哼一声。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小孩的爸爸,他常年混迹生意场,一看到盛司珩,就惊了,再看到他老婆对
着盛司珩指手画脚的样子,连忙上去就呵斥了一顿,押着老婆、孩子,跟盛司珩道歉:“盛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们家
孩子不懂事……”
小孩妈妈明显是不服的,脸色都涨红了,但她看丈夫的态度,也明白现在只能忍气吞声了,卑躬屈膝地道歉,被打的小孩一下
就委屈地嚎啕大哭,嘟囔着:“我被打了,为什么我还要道歉……”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了。
盛司珩先离开办公室,沈繁星和盛屹初跟在了身后,老师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再次感受到金钱权势的力量,而且她冒出了点
奇怪的错觉,这三人相处的模式怎么有点像一家三口,如果不是那个保姆的长相实在太过普通土气……
回去的路上,车上先是只有风姨唠叨的话,她上上下下地检查盛屹初,然后说:“我都担心死了,你怎么推他呀?”
盛屹初一开始没回答,他还在想刚刚办公室的情景,嘴巴抿得很直,漆黑的眼眸看了看沈繁星,他心里很复杂很纠结,因为刚
刚被她维护的时候,他竟然觉得她有点像妈妈。
但是他的妈妈只有一个,绝不可能是她这样的。
他又开始有点失落,他好想要妈妈,像别的小孩那样,有人无限地爱他、包容他。
盛司珩慢条斯理中带了点严肃的声音传来:“盛屹初,你最好解释下,为什么推人?”
盛屹初一愣,抿了抿:“就是想推他。”
盛司珩拧眉,眸色沉了沉:“我是这么教你的?”
盛屹初又沉默了。
盛司珩眼眸黑得沉冷,周身气压迫人。
风姨怕盛司珩对盛屹初动手,连忙缓和道:“初初还是孩子呢,小孩都有不听话的时候。”
沈繁星总觉得盛司珩对盛屹初的教育就像对宠物的驯养,有爱,但更多的是驯化,她忍不住开口:“盛先生,你语气太冲了……
”
盛司珩从后视镜里冷淡地瞥了沈繁星一眼,眼神讥讽,晦暗不明,薄唇冷冽:“你该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屹初的妈妈了吧?”
他就差明晃晃地说出“你也配”三个字了,不说比说更伤人,沈繁星尴尬得脸上火辣辣,她总是忍不住把自己放置在屹初妈妈的
身份上,却忽略了现在的她根本没有资格。
如果……如果她说她真的是他的妈妈呢?
沈繁星手指紧了紧,觉得这个想法可笑至极。
不说盛司珩根本不会信的,就算他信了,他也只会毫不留情地赶走她,让她再也见不到盛屹初。
车子平静行驶,回到公寓后,盛司珩进了书房,风姨去做饭,客厅里只剩下盛屹初和沈繁星两个人。
沈繁星小声问他:“屹初,阿姨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能不能告诉阿姨,为什么推他?”
盛屹初面无表情,盯了她半天,半晌,说:“因为他说我的妈妈是你这样的丑八怪,你不是我的妈妈。”
多余的话,他没有再说,他转过身,垂头玩起了他的魔方,如果认真看,他握着魔方的手用力得过分,转了半天,什么也没转
成。
沈繁星抿着的薄唇微微一白,胸口微涩,她脸上仍旧挂着有些勉强的笑容,无措单调地重复着一句话:“是啊,我不是你妈妈…
…我怎么会是你妈妈呢……”
盛屹初沉默了好久,又说:“沈阿姨,只要你不做我妈妈……”后面的话,他突然又不继续说了。
沈繁星又心酸又心疼,她明白小孩的想法,她没有资格做他妈妈。
没关系,她不需要做他妈妈,她只需要对他像妈妈那样好,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