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兰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奶酪,听话的放进了口中,是呀,她早就没有了任性的资本,何故要如此搓磨自己呢。
“呼”外面的风声忽然大作了起来。
安雅连忙去掩好了车帘,都兰从那缝隙中瞥到了一眼黄色,那是边境尘土扬起的景色,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来到了关外。
车辙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越发的明显,车身也开始颠簸了起来,路上的飞沙走石,拍打着车帘“噗噗”作响。
此刻早已经不是之前平坦的官道,车队已经进入了荒芜空旷的蔺国边境,再往前走,越过一片沙漠,便是进入了金赤的境内。
都兰的思绪渐渐回神,视线飘向了窗外,满目的昏黄,从前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此刻竟觉得有些孤寂甚至陌生。
都兰抿了抿唇,垂下了眼帘,过了这大漠,便是自己来的地方,从此便是两隔。
这几年的纠缠,竟终于是走到了这般结局。
“啪。”都兰忽然起身走向车门,抬手掀开了车帘,一阵风毫不意外的吹了进来,都兰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有些看不清楚的前路,但心里却是越发的明朗坚定了起来,她不该犹豫。
“师傅,麻烦快点!”都兰对车夫催促道。
她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越过这片大漠,不仅是近乡情怯,更是自己心里的那份焦急慌乱,似乎只有距离才能让自己彻底的割舍离别。
“别吉当心。”车夫紧了紧握在手里马鞭,不忘细心叮嘱。
“驾!”挥手扬鞭,马儿脚下的动作越发的猛烈了起来,车子抖地晃动。
都兰的小手紧紧抓住了桅杆防止自己摔倒,但身子仍是不由地跟着晃动起来。
“别吉。”跟着出来的安雅连忙扶住了都兰,生怕她掉下去。
自家别吉的身体早不复从前,曾经那一身引以为傲的侠胆英姿,早在这几年的磋磨下消失不见。
如今这般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表,只是佯装样子,苦苦支撑而已,她万分不能有一点大意。
都兰回到了车厢内坐下,挥了挥手,表示无恙,便闭上了眼睛。
安雅给她附上了白色的羊毛毯子,手指抓着毛毯的一角,眼角露出一抹苦涩。
这是之前的家乡之物,本想在蔺国以慰思乡之情,却一直被压在箱底,半点却未曾用过,如今要回家了,却拿了出来。
安雅的手紧了紧,看着自家别吉那副颜色暗淡的面庞,心里更是疼痛万分。
未来蔺国之前,她便听闻蔺国,男子温润儒雅,女子更是柔情似水。
她现在要是再相信那些鬼话,便是傻子,她宁可喜欢草原莽撞到汉子,和身材臃肿的女性打交道,也再不要看到蔺国那些虚与委蛇,人面兽心的混蛋。
那些个衣着华丽的骗子!
安雅强忍住了不甘的泪水转过了头,没有让眼泪夺出眼眶,起身掀开帘子坐在了车外,如今,她必须更要撑住,别吉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安雅用袖子一把擦干了,还未来得及流下的泪水,抬头看着远方,手里的拳头紧了紧,她一定要带别吉回家,现在就回,再也不去想蔺国那个鬼地方。
都兰本就只是闭眼休息,听到了动静,便睁开了眼睛。
一阵冷风吹进,便看见安雅消失的身影。
都兰看着车门口若有所思
这两年安雅跟着她,为她不知流了多少泪,过了多少担惊受怕的日子。她,不欠任何人,却独独欠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