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陈飒身后送他出来的是个年轻男子,一闻到秦敏身上的酒味,看到她满脸通红就皱了眉头道:“二妹,你怎的一日都不在家,虽说你不能嫁人,却也要学个闺秀的样子。”
见到秦家有人出来,云月没有立即上车,心里做着还要应酬几句的打算,那男子的声音虽小,云月也听的清清楚楚,不由皱眉看向他们。此时门口灯火通明,云月抬头对上的正是陈飒的眼。
陈飒见到秦敏喝的醉醺醺的回来,眉头皱的比她的哥哥皱的还紧些,再看到送秦敏回来的是云月,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只停了脚步对秦敏哥哥拱手道:“秦兄,留步留步。”
秦敏才不管她哥哥说什么,见陈飒不理自己,白陈飒一眼,径自推开她哥哥和陈飒两人就走了就进去。正在给陈飒行礼的秦敏哥哥被秦敏一推,险些身形晃了晃,只是当着众人不好发作。
瞧见秦敏哥哥只顾和陈飒互相行礼,看来也不会来理自己,云月对旁边秦家的管家娘子微微点头,秦家的管家娘子急忙伸手把云月扶上了车。
车才拐出巷口,云月就感到车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急忙拉住车窗才没倒下去,接着车子就停下。车夫的声音也响起:“此地狭窄,本应各自小心。”
哦哦,原来是撞车了,云月打个哈欠,掀起车帘对车夫道:“若没什么就走了罢,此时天黑,难免有人看不到。”车夫听了这话,刚预备把车子重新赶起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据说柳学士家教甚严,怎么柳修撰连上下之别都不明白?”
声音里的阴阳怪气是个人都听的出来,云月皱眉,陈飒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说是在叶楚楚那里受刺激就把脾气发到自己身上,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宗室王爷,云月示意车夫把车避让到一旁。
方才自己的车撞上了云月的车,陈飒却不是个仗势欺人的,本预备叫仆从下来瞧瞧的,谁知见到是云月的车,陈飒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本还当云月会回几句,谁知她竟让车夫把车让开,陈飒反不明白了。
把拉着车帘的手放下,陈飒重重的倒到了车里的软垫上,女人心可真是不明白,怎么同样一个女子会有这么多张脸,当车经过云月车的时候,陈飒还是忍不住掀起车窗上的帘子看了一眼柳家的马车。
那马车很简朴,车厢也很窄,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不引人注目,这个女科状元,翰林院里默默无闻的修撰,那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并不是京城人传说的那么古板守礼,特别是她竟然胆大到捏自己的脸。
陈飒摸了摸脸,当日被云月捏的感觉好像又泛起,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会这样对自己,就算是把自己一手带大的奶娘也是如此,对自己是尊敬多于爱护,而这位状元女却不一样,虽然看起来她挺尊敬自己的,却还是能感觉到她把自己当小孩子看,而且,和小敏姐姐那种把自己当弟弟看还不一样。
陈飒越想心越乱,把车帘放下,罢了,想这些做什么,使团已经解散,日后就再不见到这个偶尔有奇怪举动的女子。
云月一直等到陈飒的车驾走完这才重新开始上路,那个小破孩,现在又在自己面前摆起郡王架子来,早知道当日陈国公主要他脑袋的时候,就不帮他说情,云月迷迷糊糊的想。
车到柳家,云月歪歪倒倒下车,来开门的是福伯,回家的时候有人等门真好,酒意好像这时才涌上来,云月的脚步有些漂浮,小荷急忙扶住她,福伯已经开始唠叨:“小姐出门怎么不带上小荷?”带个丫鬟出门很拘束的好吧?
云月扶住小荷,转头对福伯笑道:“父亲睡下没有?”福伯的唠叨一下被打断:“老爷今日去了陈国公主府,也方回来。”
哦,云月停下脚步,父亲怎么去了陈国公主那里,还回来的一样晚?想到这,云月的脚步往柳池房里走去:“那我去向父亲问安。”
柳池房里的灯还亮着,小厮端着洗脚水出来,看见云月过来,忙把水放下垂手侍立,柳池在房里已经发问:“是素儿回来了?”云月恭敬的回答:“是,女儿方回来,知道父亲还没睡下,特来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