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后背都要被烧个洞了,姜糖只得转身,努力丰富自己的面部表情,甜甜的假笑:
“这位就是擎爷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人中龙凤,仪表堂堂,在仪城呼风唤雨的人物,今天能够有幸见到还真是三生有幸,七生有福,三羊开泰……”
习惯性眯了眯眼,陆夜擎食指跟拇指互搓,这是陆夜擎的下意识动作,表示他此刻心情不咋滴。
姜糖秒速转身:“医生啊,我问你的是内科在哪里,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那看护莫名其妙:“你不是说要来看……啊”好痛,“对,我现在带你去内科,好像不在这里,是我看错了。”
瞧这两个人演戏,陆夜擎眼也不眨,在姜糖再次回头朝他眨巴眼睛示意的时候,终于转身离开这里。
“呼,吓死我了。”
姜糖拍拍心口,内心暗暗佩服自己,多亏了自己机智,要不然被看护看出来点什么,陆夜擎不得生气才怪,尤涟漪说得对啊,为了外婆的坟地,万万不能得罪陆夜擎。
他们是隐婚,她时刻记住这一点。
本就卑微有所求的她,假如当着陆夜擎的面流露出一点点他们已经结婚的迹象,肯定会被以为是故意的,带着心机跟目的。
不,她不要,她要维护她仅有的一点尊严。
“何况,涟漪说的对,他以前就爱沾花惹草,如今更是把老相好接回来,每天如胶似漆的卿卿我我。”
“以前我还觉得有点委屈,但我有求于他也就没那么多委屈,现在我巴不得不公布呢,若不然我们离婚,我岂不成了二婚?”
“哼,你说呢陆甜?”
姜糖为陆甜擦身体,一下一下,带着碎碎念,陆甜一直安静的躺在那里,任由姜糖摆布。
将吸水绒布扔水盆里搓洗一下拧半干,又为陆甜洗那里,小心仔细,脑子里想的还是刚刚见到陆夜擎的画面。
“早上放他鸽子,按照原本的脾气,他该生气惩罚我,可他配合我当不认识我,我是不是该庆幸,他始终看不上我的事实?”
“呵呵呵,说起来,我们能够认识还多亏了他呢。”
她三岁丧母,由外婆抚养长大,长在乡下,初中得到陆夜擎的资助,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些,等到初二那年,资助的公司派人下来督察教学楼的建造情况,她才有幸见到陆夜擎,真的是一眼万年啊。
只那一眼的时间,她就爱上了这个男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也就在那个时候,她见到了陆甜,跟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长得甜美可爱。
“我救了你的时候,你也没告诉我你是陆夜擎的妹妹呀。”
姜糖失笑,她见到陆夜擎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陆甜在,后来救下跌入地基深坑的陆甜,她们火速发展出友谊,一直通信往来。
当然,她也写信给陆夜擎,为什么没有发现两个人的关系。
陆甜是寄去她所在的学校,陆夜擎则是寄去公司,当然没发现。
“我给你写一封信,也给陆夜擎写一封信,只是不知道他看过没有,还是从未看到过。”
一个受资助的学生给资助公司总裁写的信,大约到不了总裁手里就扔了处理了,总之不见了。
“我念初二的时候,他二十三岁,名校毕业生,已经是陆氏的总裁,并且自己也有公司。”
“他该受女人欢迎的,他有这个资本。”
擦洗干净,姜糖热出了一身薄汗,坐下来喘息。
仪器里面的声音“嘀嘀嘀”地传出,姜糖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呼,陆甜,你说,他是不是从来都看不到我?他喜欢的,是念灿,那个跟他青梅竹马的女人。”
“我见到念灿了,她上来就打了我,呵呵呵,当初又不是我故意钻到陆夜擎被子里的,她失算了,她赶走我,我回来了,她就打我,可我有的选择吗?”
回答她的只有仪器的“滴答”声。
“不过,姐姐我已经不是当初十八岁的我了,我回击她,把巴掌还给她了。”
“我母亲千辛万苦生下的我,可不是让我活着被人打巴掌的,尤其是念灿,欺负我么,陆夜擎那么多女人,她怎么不去打?”
偏偏就打她?她是睡了陆夜擎没错,可她还觉得委屈呢。
那年她才十八,她懂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呢,但陆夜擎呢,都二十六七了,早就那个啥了,她吃这么大亏,她说什么了?
“你说念灿啊,她喜欢陆夜擎,陆夜擎也喜欢她,他们直接在一起就是了,还搞什么初恋暗恋,玩这种低端的恋爱游戏,猜来猜去的,累不累?”
在她看来,肯定是陆夜擎跟念灿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但谁也没明确挑明,处于互相暗恋的程度。
念灿得不到回应黯然神伤嫁给了绪祝东,陆夜擎则藏起心意,一心复仇娶了自己,当然,隐婚。
如今念灿回归,恢复单身,陆夜擎也重新有了机会,这不日日为念灿奔波操劳,默许她离家另居,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告诉她,她这个多余的该离开。
“你说,他都恨不能除了工作都扎根在念灿那儿不回来算了,他为什么不跟我离婚呢?”
没有人能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