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内坐诊的第一天，韩颖清就碰上一个十分难缠的病人，她耐心地询问他哪里不舒服，他翻来覆去只有一句，“心脏不舒服啊！”

“……怎么不舒服呢？”

“就是不舒服啊！”

韩颖清撇了一眼病历本上的名字，李玉，名字倒是挺正常的，人就很胡搅蛮缠了。“你不跟我具体表述，我怎么判断你的病情？”

“啧，这怎么说啊！”李玉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正要点上，却被韩颖清冷冷地瞪了一眼。

“诊室里不许抽烟。”

“……啧，麻烦。”李玉把烟收回去，“那你赶紧给我看看吧，给我开点药。”

“你得跟我描述一下你的症状，不舒服是怎么不舒服法？心脏有没有钝痛感？有没有锥心的疼痛感？”

“啥啥啥，你说的啥啊。”李玉一脸茫然，“我就不舒服！”

韩颖清怀疑这人是来挑刺的。但她今天刚来心内坐诊，不好闹出什么事，她开了几张单子交给他，“去检查一下。”

李玉拿了单子走，韩颖清无奈地摇摇头，喊下一个。后面的患者就显得正常多了，心内比心外轻松些，她看了数十个患者，李玉又回来了。

“喏喏喏，你叫我做的检查，我可是全都做了。你快给我看看我哪里生病了。”李玉把四五份报告摔在她面前。

韩颖清皱了皱眉头，拿起来一一看过，抬眼看他，“你的心脏很健康。”

不仅健康，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来检查根本就是浪费钱、浪费时间。

李玉一听就炸了，“不可能！可是我就是不舒服！”

“报告显示你很健康，我问你哪里不舒服你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我只能通过报告判断，你的心脏很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玉撇撇嘴，“你会不会看啊。别是个庸医吧。”

韩颖清眼睛一眯，“你要是不信任我，大可以挂主任号。”

“挂主任号多贵啊。”李玉看了一眼报告单上的价格，勃然大怒，“这几个检查怎么这么贵！你存心给我开这些检查单，要讹我是不是！”

排在李玉后面的患者都被李玉突然的发怒给吓坏了，纷纷退出去。韩颖清急切地站起来，想让他们稍等，李玉却不依不饶地抓着她的手腕，“你把这些单子给我退了！”

“没法退。检查都已经做了，怎么退。”韩颖清蹙眉，这人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

“那你给我出这钱，我绝对不掏这钱。”

韩颖清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挤出一个微笑，“你没搞错吧？是你说不舒服，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才让你去做检查，你现在却不肯出这个钱？如果你不想检查，不想花这笔钱，为什么我刚给你开了单子你不直接跟我说。还是你就想免费做个检查。”

李玉的心事被说中，脸色一变，指着韩颖清破口大骂，“你什么态度？信不信我投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