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人就这样在两军阵前坐下,就着冰原上最粗劣的烧酒你一口我一口喝了起来,不时还爆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后来,两军阵中走出了越来越多的士兵,不过手上带的都不是武器,而是威士忌和朗姆。前一天还生死仇寇般的两国士兵就在冰天雪地的旷野中狂欢了一夜,期间还有德邦的军乐队走出,分别演奏了两首德玛西亚与弗雷尔卓德的民歌小调,赢来两国士兵的阵阵喝彩。
不过,过了这狂欢的一夜之后,战争依旧,两国军人的鲜血将那片他们狂欢过的旷野浇灌成了猩红色。只是在不久后的弗雷尔卓德丰收节,虽然没有像上次那样狂欢,不过德玛西亚军队还是默契的休战了三天。
我初听到这个故事时还以为瓦里老货前一天的酒没醒透,当成了这个老货不靠谱的又一个佐证。不过今晚和卡洛斯之间发生的事让我对这个故事坚定不移的相信了起来。
像卡洛斯这样的敌人,如果在战场上遇到,将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如果在战场之外遇到,一定是个值得喝上一场酩酊大醉的朋友。
卡洛斯已经检查完了战马最脆弱的四条腿,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没事,太好了!”
“摔下来的一瞬间被你五级斗气护住全身,能出事才怪呢!”我翻了个白眼,踢了踢还在地上的小跳蚤。这货的眼神我太熟悉了,每次阿布撒娇耍泼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卡洛斯并没有急于将战马扶起,而是跪坐在地上抱着战马硕大的脑袋说道:“小跳蚤是我从小马驹养到现在的弟弟,当我为他披上铠甲的那一刻起,我就发下誓言:在战场上只有我先死了,才轮得到它死!”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不过我心里知道,换了我我也会这样。所以也不去说那些“如果你不去管这匹马你早就能杀死我了。”之类的废话了。
有些人,因为无情而强大。有些人,则是因为有情而无敌。卡洛斯明显属于后者。
“帮个忙!从我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治疗卷轴!”我只是站了这么一会,就觉得摇晃的厉害,全靠一口气撑着才没倒下,现在就连举起手臂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出来了。“你的腿怎么样?断了的话就拿出两张。”
卡洛斯也没矫情,按我的话照做了,只是撕开卷轴的那一刹那眼神显出一丝丝讶异。娑娜老师制作的治疗卷轴的治疗能力如果在瓦罗兰说第二,敢说自己是第一的那人肯定要被人用口水喷死。
“我说,你那匹马连点皮都没蹭破你还往他身上分享个什么劲啊?没看到他夺走了超不多一大半治疗量了嘛?”浑身清凉的感觉让我生出一丝力气管起闲事来。
“小跳蚤过去受过几次伤,脖子上的疤痕难看死了。看,疤痕没了,还长出新毛了!”卡洛斯欣喜的眼神清澈如一个纯真的孩子。
“哎!真希望你在战场上不被人给阴死!”我试着自己走上两步,感觉已经好多了。
“也希望不在战场上遇到你,赵信!”卡洛斯朝我笑了笑。
“哈哈,你竟然听到了。若是遇上了呢?”我慢慢走回去,拾起地上的长枪。
“全力以赴呗!”卡洛斯也拍了拍战马的大屁股,让他自己站起来。
“好,那就一起祈祷我们不会在战场上遇到!”我张开双臂,抱了抱这个天赋无敌又像个孩子般纯真的诺国战士。
卡洛斯也抱了抱我,没说话,对我笑了笑。带上幸存着的几名猛虎军团士兵走了。
看着还瘸着腿的卡洛斯牵马走远,我不由心中一声长叹:诺克萨斯果然是我德邦大敌啊!这就骗走了我一张珍贵的治疗卷轴。
长街漫漫,战马不时伸头蹭想卡洛斯的画面很美,美的想让人拿起画笔。
卡洛斯和几名士兵走了,相信不久后就会有人来收尸。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永恒之枪不断敲击着地面发出密集“笃笃”声,我沉声说道:“出来吧,还要等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