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渡他们对兆思的抗打能力嗤之以鼻的时候,从火海中走出了一个黑衣人,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已经看不出衣服颜色的人。
千渡他们立即上前帮商诀把他背上背着的人接了下来,抬到了我旁边,以方便易柳的治疗。我努力的偏过头,不去看锺离奈那双已经血肉模糊的双腿。
商诀过来把我抱到他的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我被烤焦了的头发,像是在安慰我一般。我抬头看着脸上一块块污色的商诀,哑声问道:“我该怎么办……”
商诀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薄唇轻贴着我的额头,柔声道:“放心,你还不掉的,我来替你还!”我将头深深的埋在商诀的怀里面,不想再去看外界的一切。可是,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当易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去看那个为了我落到这种地步的男人。
易柳说:“他的腿恐怕是保不住了。”顿时,周围所有的人,在这一个都沉默了。我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即使是此刻晕倒了,也是紧皱着双眉的男人。锺离奈,你要我那什么来承你如此的恩情。
商诀抱起我,走到院外上了马。然后让流云他们几个想办法把锺离奈弄上马,先带回去替他治疗。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看到了不远处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向我们奔来。
流云靠了过来,谨慎的说道:“是南陵军!”此话一出,暗翼全部都戒备了起来,将商诀围了了安全位置。
等那队人马靠近的时候,我一看果真是南陵的人马。不光是这些士兵的衣服,最重要的是领头的那个将军,是尹之山。
尹之山带兵上前来,拱手对商诀道:“不知大商的七皇子,在战时来我南陵的境内所为何事?”
商诀面无表情的用马鞭指了指此刻被拖在地上已经半死不活了的兆思,毫无感情的说道:“那就要问问你们南陵的士兵,为何要潜入本王的军营后方掳走本王的妻子。而且,还差点让本王的妻子葬身火海!”
听了商诀类似质问的问话,尹之山看着倒地不起的兆思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拱手向商诀赔礼道:“兆副将对七皇子夫人的所作所为,本将一定会及时禀报我们南陵的圣上,相信圣上定不会饶他。”说罢,顿了下又问道:“不知七皇子可否在这周围看到过我们圣上?”
商诀有丝惭愧的对尹之山道:“他为了救本王的妻子,不幸……”
尹之山激动的对商诀问道:“我们圣上,他怎么了?”
商诀对身后的人摆了下头,流云千渡他们就将处在晕厥状态的锺离奈给抬了出来。
当南陵的那些士兵看到锺离奈那双已经血肉模糊的双腿后,全都同时拔刀指向我们这边,双目赤红的想要冲上来。
尹之山看上去更是痛苦,他闭了闭双眼,然后睁开眼睛向我看了过来。在看清我的面容后,悲怆的呢喃道:“秦樱洛,果真是你!”接着低头看向锺离奈,无奈的摇头道:“孽缘啊,孽缘……圣上,您这又是何苦呢!”接着便让身后的士兵上前来,把锺离奈给接回去。
流云千渡看着商诀,等待他的指令。商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做了个放开的手势。于是,流云他们了然的把锺离奈交给了南陵的士兵。大家现在都明白,三国交战的局面,商诀没有任何理由扣押南陵的皇帝不放。
尹之山让那些南陵的士兵接过锺离奈,走在了前面,他作为最后一个押尾。
临行的那一刻,尹之山背对着我们对我说道:“秦樱洛,几年前是我主动告诉了圣上弦月在秦家的消息,而圣上也只是派兆斐去夺弦月而已。杀死秦家的那么多人,全是好杀戮的兆斐一人所下的命令。归根究底,要为秦家惨案负责人的也只有我跟兆斐而已。兆斐已经早就被你杀了,而我的命,随时都等着你来取。圣上他,从头至尾都不欠你秦樱洛的任何东西!”说罢这一切,尹之山就头也不回的打马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看着尹之山远去的背影,我身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倒在了商诀的怀里。我觉得自己这几年来,日日夜夜都不肯停歇的那些报仇的念头,此刻突然变得无比可笑了起来。当你历尽了千辛万苦为了报仇而变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却有人在你面前指着你的鼻子对你说:你的仇人不是他!这究竟是一种多无力的的感觉,此时此刻,我就是这样的无力。
原来,我在我忍住内心的煎熬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魔鬼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早已经结束了。这一切,早在我灭绝人性的活刮了兆斐七十八刀的时候,在我浑身都染上了被人的鲜血时,就已经宣告了结束。
商诀看着这样的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将我牢牢的搂进了自己温热的怀中。想给浑身冰冷的我,一丝温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