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式微把伞里在门边,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瓶走了进来,瓶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就像水一样。
沈沧漩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见到白式微了,这十多天对他来说就像几年那么漫长,他没有一天不担心她的。此刻看到她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式微,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刚回来。”白式微走过来,蹲在床边,将玻璃瓶的盖子拧开,然后把瓶子递给慕容诀雪:“这是你研制的阿芙蓉蜜水,你知道它的药效,它能帮助你睡眠。诀雪,喝一点吧,听话,我和沈沧漩会在这里守着你的。”
慕容诀雪接过来,她实在是累极了,也痛极了:“你们不会走吗?”
白式微点点头:“我保证,等你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我。”
慕容诀雪看了看白式微又看了看沈沧漩,这才把蜜水给喝下,过不了一会儿,她便沉沉睡去了。
沈沧漩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白式微,心情复杂难言,他看到她平安无事,是喜悦的,可是天枢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又是难过的,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道该对白式微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句:“式微,你又苍白了不少,你的脸?”
白式微并没有看他,而是走到窗户边看着底下忙碌的人群:“我没事,要是我不那么冲动,要是我早点出现,伯父和伯母还有这么多人,就不会死了。”
“你不能把什么都怪在你身上,昨天我也没有在,在叔父和姨娘最危难的关头,在雪儿最害怕和绝望地时候,我在干什么?我在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沈沧漩双拳握紧,一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白式微转头看着熟睡了的慕容诀雪:“只是不知,她要如何承受这一切,这对她,太残忍了。”
“雪儿很坚强,我相信她能挺过去的。”沈沧漩走到白式微的身边:“式微,你,你先照顾着雪儿,我下去问问铁捕头有什么线索?”
“嗯。”白式微点了点头。
沈沧漩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不放心地问:“你,不会去哪儿吧?”
白式微看到他的惊慌在眼中一览无余,心中漫过温暖的刺痛:“我答应了诀雪,要在这里陪着她的,我不会去哪儿。”
沈沧漩听她这么说才安心地离开。
白式微知道他们什么也查不出来的,因为在所有的人赶来之前她已经清理过了现场。
昨晚。
这是她今天杀的第三个人!
白式微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足够多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流淌循环,修复着她之前受的伤和昏聩的意识。
“诀雪!”她认出了慕容诀雪,恍惚中她慢慢记起了发生的事,这些事冲击着她的大脑。她杀了三个人!其中包括被清溪推进冰窖的翦秋!而清王爷和夫人,也惨遭杀害!
“怎么会这样?”她望着被太阳炙烤过的手慢慢恢复原状,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这么多事情的发生。
“式微!”慕容诀雪看到白式微,绷紧的情绪瞬间崩塌,她一下子扑到白式微的怀里大哭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白式微看着地上的尸体:“他们是什么人?”
慕容诀雪摇着头:“我不知道,爹和娘,他们,他们死了!”
虽然白式微与慕容清和虞定眉无亲无故,可以说是个外人,可他们宅心仁厚,处处为自己着想,有如亲人一般对待她,她早已把他们当成了家人。在白式微的眼中,慕容清是个令她尊敬的向导和隐士,在他的身上,白式微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他就像七都城的一颗明灯,而这颗灯,此刻熄灭了。
我?做错了吗?
这座城,真的值得被拯救吗?
她的一颗心不断下坠,落不到地上,白式微开始怀疑自己所作的决定了,她拥着浑身发抖的慕容诀雪,心中生出一股想灭绝一切的怒火。
慕容诀雪正自哭泣,清溪也被外面的景象惊吓住,她没有看到慕容诀雪的尸体,看到冶炼室大开着的门,找了进来。
“小姐!小姐!”她喊叫着。
“呲!”她划亮了火柴,在亮光中,他看到地上躺着两具黑衣人的尸体,慕容诀雪就趴在白式微的怀里,她怔了一会儿,跑过去跪在慕容诀雪的身旁,拉着她的肩膀,也忍不住哭起来:“小姐,我以为你,以为你也”
慕容诀雪抬起头来看到清溪,仿佛看到了仅剩的亲人,她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淌:“清溪,要不是式微救了我,我已经没命了。”她说到这里爬起来:“我要去看看,看看爹和娘。”
“小姐,老爷和夫人已经”她抹掉脸上的泪水。
慕容诀雪正要站起来,又浑身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她望着门口,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