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知道了前后原由,也不追究后生莽撞的行为,安排了人送去了个小诊所,大夫只是说没大碍,抹了红花水,连包扎也没有,让一瓶高一圈一拐的回家了。至于一瓶高回去之后是怎么向老六和老八解释的,无从可知,总之从此渺无音讯,直到两个月前,李家杰新收的学徒,马雪晴来到云集四海之后,这一瓶高就像土行孙从地里冒出来一样,走进了李家杰和姜二兴的视线……。
一瓶高听了李家杰让自己和王二林打交道,心里不由的犯憷,那个二金刚真如自己八叔说那样,力大无穷,自然相信别人说的那样,二金刚降的了鬼怪,跟着这样的人打交道,肯定的出意外。好几次自己爬着训练棚的门缝瞧自己的二妹子,都能被王二林撞见,感觉着那王二林像是能预测到自己要来似的,好在自己的腿脚快,溜的也快,但总有倒霉的时候,前天就被身后悄么声摸过来二金刚逮了个正着,虽然没被踢断了腿,但是也被拘住腰眼,甩出去了老远,摔了个狗啃屎。
想到这些,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对李家杰说道:“nonono,家杰岗放过讷,讷躲都来不及咧。”李家杰听了,笑了笑,弯腰拾起刚才马雪晴丢下的鼓槌棒,往训练棚走去,边走边说道:“唉,法子告诉你咧,你自己看着办,哦对了,二林兄弟啊,喜欢吃,大肘子一顿能吃一个。”说着话,进了训练棚,留下了独自在土包圪梁坡下的一瓶高。
一瓶高知道李家杰在点拨自己,但还是怕遇见王二林,绕了好大一个圈,绕出了云集四海的地界,回到眼下住着的八叔家,思谋着怎么才能去想进又不敢进的,云集四海艺术团去上班……。
姜二问事的店铺已经搬到了城南,离着“常来常往茶社”不远的地方,名字也改成“福兴居”白天里大林会看着店铺,一般的择日择名和红事业都是大林和白莹两个人相互帮衬着来,除非遇见了白事和公家要办的事,姜二才会亲自上手,姚二秀隔三差五的会来店铺,帮着姜二收拾收拾店铺的卫生,白莹和姚二秀不对付,姚二秀也不会和比自己小了许多白莹叫真儿,每次都尽量躲着白莹,或者拣好听话夸赞白莹。姜二时常让二秀把鸡翅膀那边的营生辞了,让二秀来“福兴居”帮忙,不用遭风吹雨淋,还少给不了工资,但是二秀都拒绝了,述说着鸡翅膀的不容易,和自己初来云山鸡翅膀对自己
的恩情,自己得报答人家。几次三番后姜二也不再规劝姚二秀,但是俩人之间的关系除了承认是男女朋友,也没个再进步的发展,就连亲嘴嘴,也只有姜二一年前向二秀告白那一次。平日里最多是俩人拉拉手,或者是姜二给二秀揉揉肩。
当然,这中间还有白莹调皮捣乱的成分,白莹从小没了完整的家,好不容易有了姜二大林二林的呵护,这一下子走进了个姚二秀,白莹认为着姚二秀会把姜二这个亲人抢走,愁的姜二不知一次提醒白莹,好歹是二十三四的大姑娘了,快寻个人嫁了出去,不然快成了老姑娘,没了人娶。白莹嘴巴毒的很,一句:“你和二秀都快四十的人也一个不娶,一个不嫁,有啥脸说自己?”把姜二顶的心窝子都疼。
姜二之所以不娶姚二秀是有原因的,因为乔三爷掂对过姜二,虽然同意了俩人的交往,但是在孙二龙没出大狱之前,别想动姚二秀的注意,只有孙二龙当着众人面同意了,这事才算了结了。姜二对乔三爷有亏情,只能同意,何况乔三爷是大腿,自己这小胳膊小手扳不过乔三爷,还在听说孙二龙马上要出狱了,而且在里边已经同意了自己和二秀的关系,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了。
今天姜二正在店铺里没事看电视,电话铃响了,姜二接起了电话铃,对面是常庭知急促的喊声:“二哥,您快来,常爷不行了。”姜二一听,惊讶的很,常算盘的店铺就在自己店铺的斜对面,相隔不到百米,昨日常算盘还来自己的店铺,两人谈论周易八卦,咋今儿就不行了?连忙问道常庭知:“咋会这样呢?你们在哪?医院还是哪?”常庭知有点哽咽的说道:“还在茶社呢,就在刚才常爷突然晕倒咧,还没缓秧过来呢,看着不行咧。二哥你快过来,我害怕。”
姜二听了连忙放下了电话,冲着大林喊道:“大林快快快,常爷不行了,记着拿上岗的包,快快。”说着话自己先冲出了店铺,朝着不远的常来常往茶社跑了过去。顺着楼梯上了楼,进了茶社,里边还热闹的很,花枝招展的二老板们照旧扭、臀摇肢,俨然不知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姜二顾不上厅内的烟篷雾罩急匆匆的继续往楼上跑,楼上的门是开着的,外边有几个魁梧的汉子把着门,看见姜二都认识,说着:“二岗,你可来了,常爷不行咧。”说着话,把姜二让了进去。
姜二冲进了常算盘的卧室,只见常算盘颤微的半靠在床上,跪在一边的常庭知见姜二来了连忙起身说道:“二哥,您快看看,常爷刚才喊你名字,但是听不真说什么话咧。”姜二听了连忙爬在了床边,只听见常算盘嗓子眼里,有轻微哄哄的呼鸣声,姜二懂得这是嗓子卡痰,连忙问常知庭:“银针,银针有银针吗?”常庭知摇了摇头,这时候大林气喘郁郁的跑了上来,姜二见了连忙招呼大林把自己的包拿过来,从里边翻出了针灸包,寻了根稍粗一点的银针朝着常算盘的人中扎了下去,问常庭知:“三爷啥时候来?”常庭知说:“通知了,因该马上到。”
姜二的针扎进去没几秒,常算盘呕了一声,坐直了身子,姜二连忙把针把了出来,侧扶着常算盘拍打着后背,等着常算盘把嗓子里的那口死痰吼出来,果然常算盘嗓子齁了一声,一口浓浓的血痰吐了出来,接着眼神也活泛了一些,常庭知以为着常算盘没事了,高兴了起来,但是只有姜二明白,常算盘这是回光返照咧,心里不由的一痛,伏在常算盘耳朵边问道:“常爷,讷是二兴,三爷在来的路上,您有啥嘱咐,您说吧,讷听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