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她又想起了前几日,那个叫做柳清浅的女子逃婚的事,她没有到,蒲须桐真的拎起了锤子,砸断了心爱女子的双脚。
一同被砸断的,还有她对这个大院的一念希望。
好冷。
真的,好冷。
又嘱咐了几句,二太太才离开。
这一晚,蒲须瀚睡在了书房。偌大的卧房内,只有唐婉一人,跳动的烛火中,将她落寞的身影映在墙壁上。金蝉伺候她睡下后,捻灭了松香灯。
她正准备回房去,忽的听到唐婉讪讪的声音:“金蝉?”
金蝉停下脚,轻声问道:“二少奶奶,您叫我么?”
唐婉起身拨开帘子,露出一条小脸,说:“你不要走好吗,今晚须瀚不在,我一个人睡有些怕。”
金蝉连连点头,道:“好,那我回房取被子。”
唐婉急忙说道:“算了,不要去了,我们盖一床被子好了。”
金蝉摆摆手,说:“这可不行,蒲家有规矩的,丫头不能同主人同睡一床,我已经是犯了家规了,怎么还敢和您同盖一床被子呢。”
唐婉倏地下了床,一把拉住了金蝉的手,说:“你不用怕,没人知道的。”
几经推脱,金蝉最终同意了。
像是姐妹一般,二人互挽着手进了帘子。唐婉睡在里面,金蝉则在外面。金蝉忙了一天了,十分疲惫,脑袋刚刚着了枕头,便睡着了。
唐婉也感觉心安了不少,听着金蝉的呼吸声,她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总是忍不住想到樊氏,那恐怖的一幕好似挥之不去的阴影,在她脑海里愈压愈低,最后化成一片黑色海洋。
此刻,她感觉自己如同一只漂流在大海里的小舟,找不到停靠的岸,即使只是一个小岛也好。想着想着,眼泪便簌簌落下了。
金蝉翻了翻身,她被枕旁一阵低低的哭声吵醒了,她轻声问道:“二少奶奶,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唐婉没有应声,只是顾自哭泣。
金蝉有些慌张,起身再次问道:“二少奶奶,若您身体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大夫来。”
“我真的没什么,只是……只是很害怕。”
“您怕什么?”
唐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怕我生不出男孩儿。”然后,她便将心中的苦楚同金蝉讲了一遍,她害怕吃了这些药粉后,肚子仍旧毫无变化,她害怕在蒲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她害怕自己成为下一给樊氏。
金蝉听后,也是良久的沉默。忽然,她眼睛一亮,诡秘地说道:“二少奶奶,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唐婉突然间抓到了救命稻草。
金蝉吞了口唾沫,道:“不过,这个办法有十分危险,弄不好会让您身败名裂,我怕您无法接受。”
此刻的唐婉来了精神,她拉着金蝉的手,急切地问:“好金蝉,到底什么办法,快跟我说说吧。”
虽然屋内只有她们二人,不过金蝉仍旧忍住不四下看了看,仿佛在目光不及的暗处藏着一双眼睛,正在偷窥着她们,偷听着她们的说话。
她思忖了片刻,才缓缓将嘴巴靠到了唐婉的耳边,细细说了起来。
唐婉的瞳孔渐渐睁大,呼吸仿佛被扼住了一般,她忽的扭过头,惊恐地凝视着金蝉,牙齿上下磕碰着说:“这……这也太危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