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转身对莲音说:“快去清浅姑娘的房间把匣盒找来,千万不要冤枉了她。”话落,莲音提起一把伞,匆匆出了屋。转身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笑,冷冷的,带着某种幸灾乐祸。
房间里安静极了,每个人的呼吸都听得真真切切。吸气,进入鼻腔,落进身体,循环,然后被吐了出来。
一刻钟的时间,莲音便回来了。她似乎有些失落,跑到老太太面前,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匣盒,说:“回老太太,确实在柳清浅小姐的房中找到了一个盒子。”
柳清浅松了口气,心中庞大的不安顷刻泄了出来。
老太太将盒子交与柳清浅,僵硬的脸稍稍舒展开了,她说:“这盒子的钥匙应该在你身上吧,打开看看,一切自然明了。我不会冤枉任何人,当然,也不能偏袒任何人。”
柳清浅接过盒子,从怀里取出钥匙,钥匙插进锁孔的一瞬,只听“啪嗒”一声,锁子被打开了。
众人的呼吸不由得被提了起来。
柳清浅吞了吞口水,缓缓掀开盒盖,一条金灿灿的绢子展露了出来。她急欲证明自己的清白,拎起金丝绢的一瞬,却忽的被推进了深潭。
阴冷的潭水扎进了体腔。
金丝绢的一角竟然有脱丝的痕迹,好像被人抓坏了,少了几条丝线,整个绢子也失去了原有的精致,上面甚至不知何时多了几滴血迹。
老太太方才舒缓开的脸再次变得紧绷,她不由得质问道:“清浅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应该解释一下吧。”
“我……”
“为何锁在盒里的金丝绢会有脱线的痕迹,还沾有血迹,而在樊氏的指甲中藏着相同材质的金丝。我想,这不是简单的巧合吧?”
解释,
怎么解释!
她咬着嘴唇,不肯吱声,仿佛在和谁抗争,充满倔强。
好似有许多股莫名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恐惧、困惑和杀意,她无处可逃,只得被困其中,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挤压,挤压,直至“噗嗤”一声,被挤成一滩肉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对我说是杀害樊氏的人偷走了金丝绢,然后再嫁祸于你。想必这盒子只有你手里的一把钥匙,且这锁子是完好无损的,根本不可能撬锁取物。”老太太一句一句的将她逼到了绝境。
仍旧没有任何回答。
回答,要回答什么?
解释,只是无谓的纠缠吧。
没人会相信,甚至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这一切了!
“你该记得当时我送与你金丝绢时,并无他人在场,我也告诫过你不要说出金丝绢的事情,是怕别人嫉妒你。若你不说出去,没人知道我送过你绢子,更不会知道你将其收入盒内,藏在房中。一样别人没见过的东西,谁会去偷呢?”
“我……”柳清浅一时无言以对。
老太太说得没错,这件事她甚至都未同蒲须桐讲过,更别提其他人了。她一晃神,手一松,盒子“啪嚓”一下掉到了地上,盒内的东西散落了出来,除了金丝绢还有几样旧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