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宜看着魏刚至那糟老头子的模样忍俊不禁,上一世,她师父就是这个一个老顽童,偏偏他还以为自个有多么严肃正经,有大家之风。
魏刚至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魏宜正拿着画笔在瞎捣鼓。
其实魏宜的画功并非很好,许是她于这上头没有天赋,虽然她是自小学的画画,却远没有她后学的舞蹈造诣高。
而她,尤其不会下笔。
于是,魏刚至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桌子跟前站着一小球,蹙着小眉,脸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抹上了一道,娇娇俏俏的模样蠢乎乎的,让人不禁发笑。
他不禁捋了捋胡子,对于这个庶孙女,魏刚至从来没有在意过,甚至他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一来是因为她有个私跑了的小妾娘亲,无论她娘亲究竟是不是如传言那样跟人家私奔了自个放火烧了小院,还是旁的,他都不喜。而且他一个男人,也基本上从来不管后院里的事。
所以,他大约这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了魏宜,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竟不知怎的出了含饴弄孙的情致。
自魏宜的生母没了以后,魏宏远后院里便再没有好消息传出来了,所以,魏宜算是魏府里最小的孩子了。
魏刚至捋着胡子走了过去,等瞅见魏宜的动作以后,顿时跳起来喝到,“等等!可不是这么画的!怎么这么落笔呢!都错了纹理了!”
魏宜被魏刚至吓得手一抖,一个墨团便在纸上浸晕开了。
仿佛一下便回到上一世她笨手笨脚学画时的情景,魏宜立马化成一个犯了错的小奶团,一双水眸委委屈屈极无辜地瞅了气得手抖的魏刚至,扁了小嘴小手拧着衣角巴巴地瞅着他。
魏刚至一向是个怪脾气的,孩子大多不与他亲近,哪儿见过魏宜这样撒娇的,一时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的,最后只能愤愤瞪了魏宜一样,拿过了旁边的画笔,拎开了小团,自个站到案前,伸手挽袖。
魏宜一瞅魏刚至这架势便知道自个安全了,赶紧化身小狗腿,跟前世讨好她师父一样,笑得奸谄流油,摇着小尾巴很乖巧地上前帮魏刚至挽了衣袖。
魏刚至被魏宜这副小熊样气得没了脾气,胡子一翘,冷哼一声,等她把他袖子挽好了,立马很傲娇地收回了手,撑了气势,勾墨落笔,一边还不忘硬着声音训着魏宜刚刚蠢乎乎的错处。
魏宜自然极乖巧地使劲点头,弄得魏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软了自个的声音,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依旧快要说完了。而且,他总觉得魏宜没有认真听他的话,但是每每他看过去的时候,旁边的小奶团都亮着一双眸子巴巴地瞅着他,见他看过去,那头点的可是实诚。
魏刚至气得翘胡子,却偏偏拿魏宜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魏宜是故意的,因为她上一世就是这个样子。她觉得自个真的没有什么画画的天赋,但是那个老头却偏偏特别喜欢她,每每都逼着她学,但是,她怎么也学不会,于是,为了防止自个被那个暴脾气的老头打死,她自创了这个独门秘法。
事实证明,魏宜还是有一点天赋的,她万万没想到,这里的老头比她上一世的老头还难缠,她都这么卖乖了,他居然最后还让她重复一遍?!
于是,她今儿就被“拖堂”了,这老头罚人也很混蛋,若是不好好听他讲不好好学,便让她擎着笔就这么站在桌案前,那笔须悬停在纸上将触未触的地方,若是高了,那混蛋老头便拿个果子用绳子拴着勾在她胳膊上勾上,若是鼻尖的墨汁触到了宣纸,便换张新纸,至于那张带了墨汁的纸,便留着给她作画用。
于是,这一日下来,魏宜已经欠了魏刚至四幅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