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雪漫天。
在路边火把的照耀下,甲帐城内一片昏暗。
不过就在这昏暗的夜色中,喊杀声已经响彻了整个甲帐城。
所有人都把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能听到是甲帐城的驻军和牧民发生了冲突。
这白马平原的牧民本就是一家,向来团结无比。此刻听说是西晋的人杀了牧民,早就惊怒无比,加上不断有各人的至交好友把消息传来,说是西晋军队已经开拔,要把牧民们杀干净,这就更是火上加油。
一时间,整个甲帐城的所有牧民都拿起了武器,纷纷冲出屋子对上了西晋士兵。
城主府,此刻已经快被传令兵挤破了大门。
全城各处都传来了急报,说是牧民造反。
徐宇一身铠甲的坐在城主位置上,面色冷凝肃然,眼中寒芒闪烁。
“到底怎么回事?”望着下面的百骑长,他冷声问道。
百骑长也已经满头大汗,心头叫苦不已。
早就已经传令下去了,冬季来临,城中牧民聚集,千万不要跟他们起冲突,就算双方真有什么矛盾,也一定要隐忍。
这怎么就忽然把牧民给杀了呢?!
“听说是在城中一处酒馆,城防军和一些牧民起了冲突,然后不知怎么的,双方就都死了人……”百骑长结巴着说道。
徐宇眉头紧锁,沉声道:“怎么起的冲突,怎么死的人?”
“听说是……”
“砰!”一声巨响。
徐宇一巴掌拍在了身前桌上,厉声道:“你怎么管的城卫队,什么都是听说,要你这个百骑长干什么?!来人啊,拖下去斩了!”
百骑长目瞪口呆,还没来得急辩解,旁边的侍卫就已经围了过来,拉着他就直奔门外。
“大人,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求饶声,紧接着就好像是鸭子被拧断了脖子,戛然而止……
徐宇站起了身来,冷声道:“传我令下去,既然开杀了,那就别再缚手缚脚。披甲武士以南北城门开始往中部推进,轻骑游弋其中,但凡有持刀上街者,杀无赦!”
“是!”
传令兵领命,迅速离开城主府,将城主令传遍四城。
而就在此刻,林安之已经带着人直奔东门而去。
东门是甲帐城的主城门,墙高壁厚,向来是作抵挡大魏第一波攻势所用。而此刻,整个甲帐城内喊杀声震天,哪怕是东门的士兵,也多有被抽调参与平乱。往日里戒备森严的东门,竟然出现了那么一瞬难得的防御空档。
“不惜一切代价打开东门。”林安之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借着夜色摸了过去。
这十人都是跟着林安之的士兵,当日跟着林安之入城的有二十人,除了这十人外,其他都被分散到了牧民中去,任务就是把甲帐城士兵杀害牧民的消息传遍全城。自然,除此之外还要尽可能的组织人手抵抗甲帐城士兵的进攻。
这二十人都是一般的士兵,许多甚至从参军第一天开始,就只是跟着蒲兰天在军械库工作,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类颠覆、煽动的工作。
为了培养士兵做到这些,林安之已经训练了他们整整一个月,终于是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自然,光凭这二十人,哪怕有牧民帮助,要想拿下甲帐城也是痴人说梦。所以林安之必须打开东门,让那真正的利刃刺入甲帐城的心脏中。
东门驻军有五十余人,不算少,但也绝不算太多。毕竟大部分的兵力都调到了白马关,甲帐城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了“后方”。任谁都不会想到,竟然有人胆大到把主意打到这里来。
毕竟白马关离甲帐城不过六十里路,那里驻军数十万,真要杀个回马枪,只怕动了歪脑筋的人会死的很难看。
但越是想不到,就越是有人做了。
把守城门的有十名士兵,除此外,在城墙上还有二十余人,除了掌控绞索外,还要负责巡哨。剩下的二十余人,则是以小队形式巡逻城门左右。
城内的喊杀声士兵都听到了,原本城楼上的人被抽调一半下来,加上巡逻的二十余人,都分散到了四周,警惕有作乱的牧民涌向此处。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漫天风雪中,已经有十一名黑衣人,借着着昏暗的夜色,靠近到了城门口。
林安之眯缝着眼,看着十余人借着房屋的阴影不断靠向城门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舒展了下手脚。
许久没有调动的真元力被运转到了极致。
之后,就见他双脚猛蹬地面,身形如同出弦利箭,朝着城门口就冲去。
城门口的士兵只是一个恍神,就见到一道黑影闪电般的扑了过来。
甲帐城毕竟是对抗大魏的第一线城寨,士兵都经历过战火。眼见林安之冲了过来,那最靠外的两名士兵立刻端起了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