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手持龙骨弓的祝霁月走了进来。
“跑掉的两个六品高手解决掉了。”祝霁月缓缓道,“动静有些大,惊扰到了周围。那六品上的男人想说出幕后主使,我没给他机会开口。”
林安之轻轻点头,笑道:“这事做的妥当,若是让他开口了,麻烦就大了。杀人只是表示我们的不满,可还没到真跟他们打对台的时候。”
对于祝霁月怎么能轻松干掉两名六品高手,林安之倒是没什么疑问。先不说消息里确认了那六品上的高手已经受伤,只说手持龙骨弓的祝霁月,她连八品上的夜雨楼主都能狙击,区区六品还真不再话下。
“尸体已经扔到了皇宫门口,也说了是袭击驿馆的凶徒。”祝霁月说道。
林安之道:“这便够了,剩下的,就看小皇帝那边怎么表态了。”
并没有让林安之等多久,只是傍晚时分,皇宫里便派了人来。
是那天在御书房里见着的老太监,也算是林安之的半个熟人。
这太监依然是面无表情,见了林安之就传了小皇帝的话。无非是一些安慰的话语,末了表示了一番愤慨,说是一定要严惩这些匪徒。
林安之边听边笑,全然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那太监面色阴沉,眼中寒芒闪烁,但最终也没敢多说什么。传完旨意,就立刻返回了宫里。
“那小皇帝是什么意思?”祝霁月在边上听着,有些迷糊。
林安之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番空口白话。兴许也有歉意,不过却不是对刺杀祝菱纱的,而是对那些被杀的死士。就像自家孩子在外面惹事被人揍了,总是要骂几句的,但难免是心疼。这么多五六品的高手,养起来想来不容易。”
“说起来……”林安之抬眼看了眼祝霁月。
没等他开口,祝霁月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脸色就沉了下来,林安之自然就不敢再说什么。
“我师傅是东南道江湖魁首,号称千机先生,兵法武学无所不精。听说早些年神宗皇帝有派人去请过他老人家,不过他老人家不乐意去朝中为官,说是不得自由,这件事才作罢。”祝霁月叹了口气,还是说了一遍。
“你那……咳咳……我是说你那赵师兄呢?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说到这里顺口问一下。”林安之瞪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边。
祝霁月白了他一眼,心说要是没别的意思,又何必来这么解释一番?再说了,师门那么多师兄弟,也不见你问别人。
“赵师兄也算是少年天才,十八岁便修炼到了六品境界,之后虽然境界没有提升,但修为却一直在增长。师傅曾说过,若是不出意外,赵师兄三十岁便能成功晋级七品小宗师境界。所以在东南道上,赵师兄也算小有名气。”祝霁月说道。
林安之听了,便嘀咕了句:“我看也不怎么天才嘛,还比不上小蚊子。”
祝霁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林安之也全当没看见。
这天下间真能和李雯比较的,大概也就只有秦苑清、苏皖那种圣魔两教的天才人物了。
到了下午,林安之还赖在屋里不肯起床,便有人到驿馆来了。
“见过林大人。”龚让朝林安之行了一礼。
林安之打着哈欠,道:“龚族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龚让笑道:“也是才听说驿馆这边出了事情,所以就来看看。林大人可安好?”
林安之没好气地道:“安好安好,当然安好。刺客袭击驿馆的时候,我不就跟龚族长您在一起吗?若非是知道您不可能做这事儿,我都以为这时间这么巧,会不会就是您安排的了。”
龚让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最终还是摇头苦笑:“我怎么能做这事。”
林安之砸吧了砸吧嘴:“就是知道您不会这么做,才这么说的,龚族长可别见怪了。”
龚让和林安之也打过两次叫道,也领教过了这位怀远大将军的喜怒无常,也就没往心里去。琢磨了下,便道:“今日过来,除了来看下林大人是否安好,另外便是想商量下另一件事情。”
林安之眉梢轻挑:“是商量,还是已经想好?这事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龚族长若是愿意帮衬,日后本官回了朝堂,自然少不得好处。若是不愿意,那我找旁人便是。南莞上下,总还是有人看重大魏皇家恩典的。”
龚让脸色阴晴不定,终于是一咬牙:“林大人,能否让老朽见见那位?”
林安之笑道:“有何不可?”拍了拍手,招来了一名密谍,吩咐他去祝菱纱的院子里,把人给请来。
只是一会儿工夫,一身南莞传统服饰的祝菱纱就出现在了林安之和龚让的面前。
龚让和她一见面,两人都是面色微变。龚让是满脸震惊,而祝菱纱却是一脸阴沉。之后,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场面显得有些沉闷。
林安之笑道:“怎么,熟人见面就不打个招呼?”
龚让摇头苦笑,这才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朝祝菱纱行了一礼:“见过公主殿下。”
祝菱纱冷眼看着他,依然是一言不发。
龚让神色不变,似乎也没有觉得尴尬。不过却没有再坐下,就站在一旁。
林安之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
“都坐吧,仰着下巴看你们,累得慌。”林安之说道。
龚让和祝菱纱两人,这才缓缓坐下。
“我要一个南莞公主嫁入大魏皇室,不是你,就是她。”林安之指了指祝菱纱,之后便又懒洋洋地道,“当然,你们也可以泡制个什么民间女子,认个陛下义女的身份什么的。这我也认,不过朝堂上那位认不认,我可就不敢担保了。”
“为何一定要南莞公主嫁入大魏皇室,而不是让大魏长公主下嫁南莞?”龚让皱眉问道。
这个问题,同样是祝菱纱想问的。虽然林安之说的很有道理,说什么南莞公主入了大魏朝堂,吹枕边风总是比让神宗皇帝每日里记挂亲情来的妥当,但这终究是托词。谁知道神宗皇帝会怎么想,万一他每日里瞧着那南莞公主不顺眼,觉得这蛮夷血脉混入了纳兰家,那岂不是反倒糟糕?
“一开始,就是单纯不想让长公主来这南莞之地。现在,见过了小皇帝,自然更不能让她嫁过来!”说着,林安之的脸上便露出了几分狞色,“妈的,你们南莞这不是坑人吗?弄个女皇帝,还要娶我家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