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冯明舒已经装作深醉,半合着眼眸,看着舞女们眼含秋波,一副深情的模样频频偷看刘子墨。
刘子墨已有七分醉意,勉强支撑,双颊微红,却依旧当真是一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好模样,只偶尔急切的询问公主什么时候去慎刑司救人,偶尔赞美公主相由心生,好容姿,好品德。
冯明舒时常不说话,只笑着看刘子墨,又是隐忍又是坚持的样子,偶尔搭话道,什么时候喝醉什么时候去,却是每一杯都悄悄倒掉。
眼见刘子墨摇摇晃晃,似醉未醉。
突然,砰砰——几声,游舫的门被敲响,侍卫来报,那沈千金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已经当堂认罪,被扔到大牢里去了。
游舫内刚刚还一派暧昧奢靡,不知今夕是何年,忧心悄悄浑忘寐的好气氛,在这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刘子墨听到的声音响起后,被风全部吹散。
顷刻之间,刘子墨酒醒了一大半,一言不发,摇摇晃晃的几步上前,揪住侍卫的衣领,脚步虚浮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带着侍卫滚了一圈,狼狈起身后,声音颤抖道,“你说什么?”
侍卫断断续续又重复了一遍。
刘子墨僵硬着四肢,只觉得遍体发寒,手里还捏着空空的酒杯,意识到时,才手忙脚乱,放下酒杯,若是个瓷杯,早就满地碎瓷片,许是醉意上头,刘子墨的语气居然带着些哭腔。
“求公主救救沈公子。”
冯明舒半抬了抬眼眸,状似醉酒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
目光从喝得脚步踉跄,眼眶湿润的刘子墨脸上,淡淡扫过去。
刘子墨也知道自己刚刚过分担心,手足无措,出了丑的表现,似乎有些惹人生疑,心虚地垂下眼睛。
冯明舒也没想到刘子墨听到沈千金快死的反应这么大。
看来自己果然没猜错刘子墨喜欢沈千金,前世也是,今生亦然,那自己的计划倒是事半功倍。
刘子墨心中暗暗嘀咕:官府下手这么快,肯定是严刑逼供,沈公子怎么受得了。
周围环境出奇的安静,刘子墨七分醉意上了头,此刻倒是没有多想,只一个俯身下跪,道:“沈公子是我的朋友!”
冯明舒冷冷清清的眼神,看着他的头顶玉冠,眼尾轻轻上挑道:“朋友?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放心他都认罪了,官府不会再为难他,明日再去看看吧,不然……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他呢。”
明明今日天气回暖,阳光正好,虽是晚风,倒也并不刺骨,但莫明的,刘子墨却就是忍不住,原地打了一个哆嗦,冰冷彻骨的丝丝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不……公主不可能知道,玩笑罢了。
冯明舒知道再说什么他就会起疑,眼神示意春樱。
春樱赶紧侧身小跑过去扶起冯明舒,冯明舒起身时,故意踉跄了几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