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清心头忽然涌起的烦乱到底是什么,凌墨言只能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除了清浅的呼吸声,屋子里安静的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墨言的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冷冽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快点把饭吃完,我们出去走走吧。
”没有再纠结之前的话题,冷冽的语调虽然温柔,却隐隐的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唉……凌墨言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不就是冷冽一向的行事作风吗?三口两口的把饭菜扫进了肚子,凌墨言干脆的拿手背在嘴巴上一抹,“你要带我去哪?”凌墨言无惧的硬着冷冽的目光问道。
反正已经被这个家伙从a市诓到了部队,又从他的部队里强行被押到这个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
如今不过是下去走走,凌墨言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定定的凝视了凌墨言半晌,冷冽忽然笑了,笑得那般的干净纯粹,笑得那般的明朗肆意。
凌墨言被冷冽笑得心底不爽,忍不住呛声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凌墨言的眸子里闪烁着藏匿不住的恼怒,语气也跟着冷硬起来。
“没笑什么。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冷冽站起身来习惯性的跺了跺脚,“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什么事?”凌墨言终究抵不住心中的好奇,脱口问道。
“你恨我也好,恼我也罢,即便是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般对我厌了倦了,统统不重要了。
”说这话的时候,冷冽的眸子里闪动着七色的光彩。
“只要我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就足够了。
”冷冽目光灼灼的看着凌墨言,“你只管恨你的,我只管爱我的,谁也不打扰谁谁也不妨碍谁,不是很好吗?”“怎么不妨碍了?”凌墨言狠狠的剜了冷冽一眼,“你光是这么看着我,就已经非常的妨碍我了好吗?”恨不得戳瞎冷冽的那一双深情热辣的眸子,凌墨言恶狠狠凶巴巴的说道。
凌墨言的话音落地,冷冽紧抿着嘴唇便沉默了下去,一双眼睛也可以的移向了别处,不再一刻不停的注视着凌墨言。
冷冽记得他刚刚进门的时候,似乎气氛还过得去。
怎么几句话下来,又变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呢?“哇哇哇……哇哇哇……”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哭闹声,凌墨言瞬间挺直了背脊。
“你听,这声音……”凌墨言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凝重起来。
“声音怎么了?不就是小孩子哭闹吗?”那哭声冷冽也听到了,但是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不对!”凌墨言大喝一声,整个人直直的朝门口扑去。
“喂,你怎么了?”眼看着凌墨言神情激动的冲出了房门,冷冽担心她出事,二话不说拔腿便追了上去。
招待所一楼的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一圈儿看热闹的人。
凌墨言从楼梯上冲下来,毫不犹豫的分开众人挤到了圈子的最里面。
入目的景象让凌墨言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正被一个像是她爸爸的男人用狗绳牵着,四脚并用的在地上爬来爬去。
那孩子看模样也就是五六岁的光景,尖锐高亢的哭叫声根本不像是从这么瘦小的身子里发出来的。
孩子的爸爸一只手牵着狗绳,双膝跪地,对着所有看热闹的人们不住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偶尔落进耳朵的几个词句,让凌墨言猜出这是一对因为孩子得了怪病却没钱医治的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