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拉忽然睁开美丽的大眼痴痴地凝望徐承志，须臾不肯眨眼。

徐承志强忍悲痛，他可以感受到耶拉的体温正在慢慢变凉，握着的小手即使揣在怀里也不能捂热一点点。

“徐郎，能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有你陪伴，此生已经无憾，你就不要愁眉苦脸了，我只想看到你的笑脸。”耶拉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徐承志强笑，亲昵地将脸帖在耶拉小脸上，道：“嗯，我在笑。”

他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垂落，一发而不可收拾，沾着他，沾着耶拉，沾在两颗火汤的心尖。水波轻柔荡漾，现在即便他不迈动脚步，他也可感觉到两人一直在向湖心漂行，此时此刻，任他有千言万语还是生离死别，他只想静静地与耶拉依偎。

不管这段时间有多长或多短，每一息都是幸福。

“我听到先祖的呼唤了。”不知今昔何昔，泪水干在脸上，有小手在温柔的抚摸，凉凉的气息喷在脸上有点痒，只听耶拉轻笑道，“是真的。你有没有感觉我的气息粗壮了不少？”

徐承志一怔，耶拉的脉博的确跳动地有力了许多，虽然身体依然凉凉，但她的声音中透出的气息却已不像气虚之人。

心中不由升起希望，连忙问道：“嗯，我感觉到了。乖耶拉，快告诉我方位，我便带你过去。”

“向前走便成，应该就是这宁都吉拉湖的湖心位置吧。”耶拉脸色红润不少，娇艳异常。

徐承志不再多言，但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依了耶拉所指慢慢挪向湖心位置，他虽身怀水中换气之法，但奇怪之处在于自己竟可踏水而行而不沉入。

而且更加令他心惊的是，越往湖心行走，他的脚步都变得越来越轻盈，脚下仿佛不是水波，而是塑胶跑道般的触觉，略一用力便如张开翅膀的鸟儿跃起老高。

耶拉的脸色越来越红润，慢慢地沁出几滴汗珠，如青葱般的玉指绕过他的脖颈搂个结实，柔声道：“志！感觉到先祖的善意了吗？”

徐承志不禁冷汗直冒，心中暗暗叫苦，他每向着湖心走上一步，身上的压力便要增加千斤，眼看离着湖心处的漩涡不过十余步的距离，却实无余力迈出哪怕一小步。面对耶拉的殷殷目光，实不忍说出令她伤心的话语，只得违心道：“是啊，你看你的脸蛋比剥壳的鸡蛋还白嫩，可见你的先祖对你实在是好。”

“是嘛！”耶拉低低地欢呼一声，雀跃道，“那对你也挺好吧。”

“好啊！在这里锻炼价值很大，我感觉只要出去我就能白日飞升了。”徐承志口不应心的敷衍道。

耶拉却是听得眉开眼笑，靠在徐承志的胸脯，嘟着小嘴甜甜道：“先祖真偏心，对你比对我还好。”

徐承志咧咧嘴，忽然想起盘蛇阵法，心中微动，试着调动全身之力按盘蛇阵法运行，但觉周身压力顿减，心中大喜，看来他现在可算达到了修行中的元婴之境，体内所有一切都能随意调动，顺畅无比。

再看湖面又有所不同，哪里还是水波？入目已然是青石铺就的康庄大道，散发莹莹华芒，尽头已可隐约出现宫殿的影像。

心里刚刚升出的一点得意之心立刻消弥怠尽，这种鬼斧神工的手段早已超出了他的理解，顿生敬佩之意。

“徐郎，我们过去吧。”耶拉柔声道，她也看到了身前景象，微笑道，“先前我还以为自己的幻觉，现在我可以确定了，这的确是先祖的一处别府。”

徐承志立刻大生好奇，不觉问道：“你先祖不是狐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