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志却更愤怒,他质问诅老为何要专门针对华美下死手?
诅老两鬓斑白,这几日不见,他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无奈地看着徐承志,摇头叹息,声音都透着苍老感:“若没有我和厉家老三极力反对,你以为杀戮之剑什么时候落下最为合适。”
徐承志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关节,不由深施一礼,代华美谢过不杀之恩,他可以想像得到诅老的阻止要顶着多么大的压力。
“还有,天水大阵只为困住你们的战部,并没有发挥战力,水妖只是一个意外,他们事先也不知道。”
诅老挥挥手,曾经挺直的腰板也有些佝偻了,落寞的转身离去,轻轻地向他浑着手,就此隐入黑暗之中。
徐承志张张手,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吐出,返回营帐,便立刻施行自己的设想,只不过下手之时轻若鸿毛,完全以胜利为目的。
但他高估了自己对战场的影响力,现在的魔军魔多势大,能征惯战的魔将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一场两场的胜利不足以引起多大轰动,何况不能斩尽巫人战部对战局更是无关痛痒,再多胜利也不能泛起多大的浪花,顶多让魔族将领高看一眼罢了。
而娄蚩不但没有迎来战争内阁的嘉奖,甚至还被严厉的叱责一番,再不许他乱放兵权从而扰乱军心。
最令徐承志心灰意冷的则是,华美等族人从不关注除他们自己之外的任何战斗,算是白给瞎子抛了媚眼。
徐承志又找来两魔,他决定回华夏族一趟,一是将鬼民族人送到华夏族安排妥当,二是想带领华夏族人开辟巫魔两族的贸易市场。
两魔大加赞同,他们早就对猴儿酒垂涎三尺,徐承志存货快光了,当然不能给他们敞开来饮个痛快。
尤其是魔小鬼大的叵起,还曾偷偷给叵测拿过一葫芦酒,立刻被叵测奉为珍品,紧紧追问叵起美酒来历。
幸亏叵起经得起哥哥的威胁利诱,才没将到嘴的实情吐噜出来。
但也多了一层心思,每每惦记着徐承志腰间小葫芦,挨过几记爆栗,并被警告再不许偷酒给叵测,方才颓然作罢。
两魔很遗憾不能同往,送了一程又一程,十里长亭也不能盛下他们殷殷离别愁。
娄蚩让师傅代他向几位师娘问好,惹来徐承志的无视,鬼民族人的仇视;而叵起则交待徐承志多带一些华夏美眉过来,他的要求一经说出,招来亚莎的扭耳神功、徐承志的爆栗神拳,只得幽怨以对。
徐承志乘着黑夜再与诅老一见,诅老更见衰老,巫族现在的压力很大呀,每天看着魔族新魔入列,心理上就造成很大负担。
“对于那天水巫给鬼民族造成的伤害,我代水巫向你道歉。”诅老郑重其事,他从别的渠道知道了鬼民族死亡人数,心中亦大为惭愧。
“不用这么紧张,”扔给诅老一葫芦酒,搂住诅老肩头亲昵地道,“华美能保住性命也是您诅老的大恩呢。”
诅老赶紧甩开他的拥抱,黑脸道:“有事说事,老头子不是美女,骨头硬怕硌着你。”
“嘿嘿,”徐承志也不尴尬,挠挠乱蓬蓬的头发,摸出葫芦抿上一口小酒,悠然地坐在旁边的大石上,招呼诅老道:“坐下说嘛。您老年纪也不小了,站着多累呀。”
诅老还真有点累了,主要是心累。自然的捏起葫芦美美地灌上一大口,微眯双眼,还是决定接受徐承志的邀请。
“我要回去了。”两人沉默对饮片刻,徐承志开口。
“回去好啊。”诅老眼前一亮却又暗淡下去,他瞬间明白了徐承志的打算。但想想巫族现在的因境便即释然,没有招来徐承志的敌对,已经赚到了。拍拍徐承志肩头,沉声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您老就不想知道我找您来有啥好事将要发生?”
诅老似笑非笑,乜斜着他伸出手来讨要:“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