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蚩不及细思,一把撸下放在戈天胸口,果有奇效,只见戈天从胸口处铁青之色如退潮般向四肢散去,不一会儿,身体便柔软如常。而娄蚩却没有那么幸运,幸运他还抱着戈天,但强壮如他半个身子也被寒气冻得够呛,体内受到重创,回到部落后,整个身体足足瘦了两圈,大病三月方才能够下床缓慢走动。
三魔中情况最好的反而是土衍尻,它最先发现徐承志,却是招呼戈天和娄蚩兄弟两魔进击,方才发动攻击,落后戈天一步。
戈天承受了兽骨最强一击,土衍尻毫无阻碍地抡棍砸在徐承志的符骨之上,力量十足,徐承志一个拿捏不住,原生符骨被甩出老远。
寒气也已成强樯之末,不能对土衍尻造成伤害,但也轻轻阻了它的下一步攻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徐承志摔下崖去。
洛英悲呼,她本就在徐承志旁边,伸手将徐承志紧紧抱在怀里,却被拖着摔下悬崖,点漆的双眸定定看着徐承志惨白的脸庞,泪珠不由刷刷划下,旋即被凛冽寒风刮得无影无踪。
回眸张望崖顶已然模糊,洛英不再犹豫,倏地双腿夹着徐承志不致使他脱离,腾出双手握住头上玉角,咬紧牙关,猛然发力掰下,带起大片头皮,鲜血如泉水般随之喷出,两人下坠猛烈,带起的凛冽寒风刹时冻住伤口,结出薄冰覆在上面。
洛英仿佛不知痛为何物,目光痴痴望着徐承志,温柔轻语:“真该完整地交给你,和你一起吃香蕉,一起听百灵唱歌!别了,我的爱人!好想多看你一会,就一会也好啊!”
温柔的呢喃和着寒风飘荡,直似不忍她的深情就此消逝。
悬崖很高,直上直下如同刀砍剑削出来的,唯有郁郁葱葱的巨木顽强地从石缝中探出半个身子如同群魔乱舞,遮盖着崖底,不肯将整个崖底的色彩完全露出。
但再高的悬崖也有到底的时候,眼见着绿意浓极渐稀,崖底亦是绿树成荫,随着两人的急骤下坠,树间缝隙也在急速由小变大,各种颜色交织,魔方般变幻无常,如噬人恶魔撑开的巨口,静等两人落入。
洛英抱得徐承志更紧,轻轻吻着他的面颊,晶莹泪珠滑下粘住两人嘴脸,仿似也不愿两人就此分开。
留恋地看上最后一眼,洛英双手握着玉角,闭上双眼喃喃念起古老的语言,两人身畔随着玉角白光渐盛腾起一层光圈,光华流转,慢慢将疾风屏蔽,将两人笼罩在内。
盛到极致,玉角脱离洛英双手,却如有灵一般,不但没有坠落,反而开始互相缠绕,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作圆圈套得两人身上越加密实,竟似实质化了,圆圈再生变化,朝下一端渐渐生出光斑,影影叠叠,很快实实变成一个锥形光尖。
洛英停止呢喃,睁开双眼,用手一指圆锥,圆锥倏忽放大,将两人身体完全遮住,锥尖按洛英所指方向急射而去,轻易便裹挟两人改变直坠的方向,顺着崖壁撞去,恰恰顺着一株巨木根下一片藤蔓密布的绿地斜斜开去。
顷刻之间,光尖便将表层的绿植土壤搅得粉碎,露出里面灰褐色的崖壁,而悬壁阻挡分毫。便像被刻刀掏洞的软木,很快被光锥钻进去二三十丈。石屑纷纷扬扬绕着白光圆锥喧嚣,很快归于平静,堆积向二人身后,不屑片刻,来时洞口便被堵个严严实实。
洛英愈来愈吃力,又平平向前开出二三十丈,没了寒风的冰冻,她的头上鲜血如注喷涌而出,顺着她娇俏的脸庞流淌。
光尖急骤变淡,很快失去本来的光亮,洛英抱着徐承志已然摇摇晃晃,心中更加焦急,现在两人等于处在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如果不能打透山壁,憋也能将两人憋成干尸。
正待咬牙坚持,两角所化钻头‘哐当’撞在一物身上,不得寸进,玉角现出原形,已是干瘪灰败,裂纹处处。
洛英再坚持不住,扑在徐承志身上就此昏迷,一滴清泪滑落和着血掉进徐承志嘴里,不知是苦是咸!
娄蚩和戈天念念不忘徐承志的宝贝,稍微能动便命令土衍尻拖着他们捱下崖来,令二魔倍受打击的是,他们找遍崖底的角角落落也没有任何发现。
戈天曾发现一处方圆丈许的凹陷,正是洛英穿洞地点,上面早已覆上一层厚厚植被,戈天令土衍尻下挖,挖下几丈全是石屑,把个土衍尻呛得差点得肺炎,只逮到几只栖息的穿山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