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夜没有正面回答,却是首先问个在诸魔看来不着边际的问题:“请问各位魔头,敌人什么时候最容易感到恐慌?”
众魔虽不解还是纷纷给出回答,而答案也大同小异,归根结底便只剩两个字:强大。
查察沉吟少许亦回答道:“能感觉到却看不见敌人的时候。”
“我与查察魔头甚有同感,我的能力越在黑暗的环境越容易发挥,所以我的建议不免有些偏颇,”喜夜欣喜点头,向查察作礼道,“如果有甚不妥之处,还请诸位魔头见谅。”
他只是月甲族中地位并不算高的祭舞,虽在普通牛魔中甚受尊重,但在各大族中的上层眼中也不算什么,何况他还是一介人族呢?只不过,在这战场之上,他们还是拥有着不容忽视的地位,诸多魔头个个放低姿态,连称不敢。
喜夜很满意,经不得诸魔催促,继续说道:“我们若能摸到华夏族军队的中心地带,由我制造一场大范围的黑暗,我军勇士在其中乘势掩杀,造成他们的混乱,你说会造成华夏族军队什么情况?”
查察眼睛一亮,喜道:“敌军只要出现混乱的苗头,我们从中再制造更大的恐慌,甚至是杀掉他们的统领,即使造不成他们自相残杀,一支混乱的军队任谁都没法重新组织起来。”
“然后我就率军在他们最混乱的时候掩军杀上。”查察越说越兴奋,“他们的床弩,他们的战阵还有长竿枪通通失去威胁,区区三四千牛奴还不是任我魔军肆意杀戮!哈哈哈。”
祭舞与魔头个个大喜,连称妙计,纷纷按此计划补充谋划,很快一整套战术出炉,各各积极行动,全军要趁夜行动。
四名祭舞和百名魔兵精锐准备妥当,刚刚入夜便即出发,绕了一个大圈,找个华夏军防护稀疏的地方,在喜夜撑起的符术之罩里,慢慢地向着中心大帐摸去。
他们身上所有容易制造响声的物品全部摘除,脚底也全部用兽皮包裹好,避过花样繁多的明桩暗哨,无声无息潜入华夏族军营,却也累得够呛,喜夜更是头昏眼花,寻到隐蔽之处便即散去符术,脚下踉跄,着实没有想到华夏军营之中竟如此严密,几次都差点露出破绽。
不过,他们心中也是狂喜,寻视一番已可确定,离得几十丈的大营却正是仓木的大帐,通过来来往往的传令兵、信差便可一目了然。
此时,帐中尚有仓剑和他的族人,他们俱已恢复的差不多了,其余还有呈畋,力牧等一众战部都尉。
经过徐承志的提倡,族中人家大都备了桌椅,但到了战场,他们还是喜欢幕天席地,围着火塘喝着猴儿酒吃烤肉。
今天众族人打出了信心打出了胜利,当然值得庆贺一番。
通过徐承志的首肯,仓木决定在帐前搭起烤架与众都尉喝个痛快,本来请了徐承志,但他现在的帐中躺着俩病号,盘山空间里还有一个在闹小情绪,实在是没有心绪与诸将同乐,只得告一声罪,多拿出几缸酒,算是做个补偿。
这番善举自然得到众都尉一致拥护,无视掉华美心痛的眼神,欢欢喜喜领回前营分给各营帐。
各都尉便聚在仓木营帐前面空地挖塘架肉,不等入夜便迫不及待地燃起篝火,不多时便吸引得军中将尉吸着鼻子寻个正着,不由分说挤个坐处挂上分得的肉食,酒嘛,自然是来蹭的。
仓木也不多言,直接搬出大缸任他们自己舀了来喝,军中豪情在,全凭美酒带,谈天说地,吹牛打屁,众人一通痛饮,直喝得夜过半晌。
力牧性情粗豪,最是贪酒,他的坚盾战部在战斗中居功至伟,成了众人劝酒的对象,喝得正酣感觉腹中涨水,站起来摇摇晃晃寻个旮旯犄角解决生理问题。
喜夜本意夜半偷营,这时正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想不到趴伏了半晌,仓木帐前处处火塘,照得四周一片明亮,若是此时偷营,他符术的威力恐怕连五成都发挥不出,何况看看仓木帐前众将个个气宇轩昂,凛然生威,他们若贸然出击很难讨得便宜,只得带领众魔继续隐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