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兵攻山更急,一波波魔兵毫无停歇之意,随着战事加剧,夸赞只能眼睁睁看着亲如手足的部下向魔兵发起一次次自杀式的反冲锋,一次次将魔兵打下山头,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站起来。
实在站不起来了,爬也要爬到魔兵跟前拖住一个一起滚下山去。
魔兵恐慌了,皋戊啖惊呆了,祭舞颤抖了。看着誓死不降的华夏族战士,他们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不顾惜自己的生死。
他们不会明白华夏的精神:宁可站着死,绝不趴着生。
一个民族只有挺起脊梁做人,才能真正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这是徐承志向每个华夏族人阐述的理想:可以不够强,但不能一打就倒,至少要昂起你的头!
夸赞苦笑,他尽力了,瞅瞅身后勉强还能看出点人样的十几个好兄弟,放弃继续堵住山口,众人相携向着山顶攀登,他们现在单凭自己的力量已然行动困难,不见得能上得山顶。
山头不大,三面却是陡峭异常,只有中间一道天然的劈缝可直通华夏族地,两侧鲜花怒放,松柏挺拔,曲曲折折也有百丈之远,其间奇峰异石满布,几道细细泉流从石岩中潺潺流下,可称胜景一处。
皋戊啖督促魔兵紧辍夸赞身后,却也没有逼迫太甚,区区十几人已不能对他的大军构成威胁。他的军队虽然伤亡也不少,但总算打开了进入华夏的门户,对他来说也算值得。
山上风景虽美,气氛亦压抑到极点。皋戊啖看着身前不远十几个好兄弟相携钻出劈缝狭窄处,相拥着现次前行几十米,那里便是山头的最高处,再往前走便是下山的路径,再无险可守。
他心中佩服更甚,心中刚刚涌起的一丝破敌的喜悦很快被他压下。通红如血的夕阳挂上山头,映照着夸赞他们的脊梁,将他们的身影衬得高大雄伟,令人仰视。
皋戊啖心头沉重,挥挥手,身边的魔兵便缓缓地向上涌前将夸赞诸人围得死死的,他不由轻叹,竟自向下行来,多日来与夸赞打生打死,心中充满敬佩,实不愿看到夸赞最后的挣扎。
夸赞看皋戊啖所为,不由哈哈大笑两声,不顾已然嘶哑的嗓子,大声对着皋戊啖说道:“嘿,皋戊啖,离得远点,老子不想让你看到老子死时的惨像。下辈子咱俩若还能相识,我找你喝酒。”
战争是战争,他们各为其主可以不吝生死的搏杀,但却不妨碍他们彼此欣赏对方。
皋戊啖身形一僵,夸赞立时再次大声道:“皋戊啖,别像个娘们似的让老子看不起,给我滚得远一点。”
他说得极不客气,皋戊啖再次僵硬半晌,终于没有转身,向着身后挥挥手,颓然向着山下走去,他尊重夸赞的选择。
魔兵继续上围,他们也着实被夸赞打怕了,五千对一千,他们的伤亡却已超过两千,虽说夸赞占了地利的便宜,但牛魔与牛奴战力的差距足以弥补得过来。军中最重能打敢拼的英雄,夸赞足够得到他们的敬重,他们举着武器却没有主动跃出攻击的。
夸赞诸人早已打得精疲力竭,此刻互相擦拭着脸上的污垢,强撑着站直身躯,死也不能坠了华夏军人的威仪。看着越聚越多的魔兵,每个人的脸上俱都淡然处之,反而洋溢着丝丝笑容。
身后便是他们愿用整个生命来捍卫的乡亲父老,不去理会魔兵的包围,夸赞带头,躯体站得笔直,深深凝望亲人的方向。
他们要将这片生他养他的热土深深记在心里,希望来世还能生在这里养在这里,能为这片热土的崛起贡献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
夸赞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缓缓道:“弟兄们,老哥无能,不能带领大伙挡住侵略者,大家跟着后悔吗?”
“不后悔!”不管声音多么的嘶哑,众人异口同声回答。
“好!能认识诸位弟兄,是我的福气,这一辈子算是没有白活。”夸赞大笑,“来,我还有一点酒,诸位弟兄同饮一杯,咱就一块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