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雪翎是个很擅长捕捉他人气息的人,此时耿子澜只微微一动,她就感知到了。
黑暗之中,她没有出声,用感知力静静地探着空气之中的动静。
耿子澜蹑手蹑脚的掀开了自己身上的毯子,悄无声息的下了床。
他在黑暗之中站了一会儿,不敢擅自动一步。
足足站了五分钟,他看到房间里被窝的形状一动不动,这才能确定沧雪翎是真的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脱下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尽量不在黑暗之中发出任何的声音。
沧雪翎也的确沉得住气,就这么静静的等着耿子澜主动靠近。
其实,男人的每一步都在她的气息感知之中,连黑暗中摸黑行走的轨迹她都一清二楚。
耿子澜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沧雪翎的房间,探头看了一眼月色下一动不动的被窝。
沧雪翎似乎睡得沉,呼吸一起一伏,细微而稳定。
他走过去,停留在沧雪翎的床边,借着月光细细的打量着她。
这目光其实很轻柔,但对于沧雪翎来说,以她常年的训练和从小养成的警觉,任何人的目光都是能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点反应的。
她能感觉到耿子澜的目光从自己的头发慢慢下移,到眼睛,到鼻子,到脸部轮廓,到嘴唇……
额,嘴唇。他似乎在嘴唇那里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接着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的锁骨,和探出被窝的手腕处。
黑暗之中,挂在墙上的时钟的滴答声分外的清晰。
沧雪翎心里拿捏不准耿子澜为什么半夜起床在自己的床边这么盯着自己看。
这从某个角度想一想,其实是一件挺瘆人的事情。
换做任何女孩,怕是早就已经尖叫出声了。
但沧雪翎艺高人胆大,此刻只想知道耿子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这样足足盯了十分钟,面前的耿子澜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口气,竟又默默的打道回府了。
他身后的沧雪翎微微挑眉。
这就回去了,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大半夜溜到她的房间定定的看一会儿,然后再走人?
这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她想到两人在结婚证上怎么也是相连着名字的,要是自己的丈夫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她得带他去心理医生那里治疗,不能丢下他弃之不顾呀。
……
……
耿子澜终于摸黑回到自己沙发上,蜷缩在这狭小的位置里,盖上毯子,有些惆怅的松了口气。
他刚才大半夜睡不着,就想溜过去看看沧雪翎身上、脖子上会不会带着些残留的吻痕。
刚才在黑暗之中端详了许久,这下他能确定,女孩的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进屋时那一点飘渺的男士香水味道,此刻也已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香橙味的淡淡沐浴露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