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此时此刻,公子在做什么?他有没有从五更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呢?
就在这时,身后的一声梦呓打断了李云儿的沉思,她回过头,之间诺大的床上,工寓蹙着眉,似乎在做什么梦魇,嘴唇还嗡嗡合合,好像再说着什么。
李云儿凑近,好半天才勉强听清一个‘知’字,不禁嘴上挂了一抹苦笑。
世上居然真有这样的男子,哪怕和别的女人几番激情,心里想的却还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到底是痴情?还是薄情呢?李云儿不明白。
她伸出被子,为工寓盖紧被子,似乎并不打算将工寓从梦魇中唤醒。
这几日,工寓的梦魇,似乎愈来愈频繁了啊。
工寓皱着眉,梦中却似乎一下子回到久远的以前。
一个少女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果真要娶她?”
工寓沉着眼盯了少女片刻,最终还是别过眼,点了点头。
少女冷笑了一下,可就算如此,也掩盖不了她眼中巨大的悲哀:“为什么?皇位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工寓敛着眉,半晌才道:“是。”
少女听见这个回答,一行清泪簌簌落下,却被她快速的抹去:“咱们不是说过,只要能逃离那个地方,我们三人就过无拘无束的日子吗?”
“是。”工寓点了点头,可是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可是,摇知,你知道吗?我每当想起咱们三人年少流浪、受尽欺辱的日子,我便恨的心都疼!!凭什么?凭什么有人就高高在上?凭什么有人就得低三下四?凭什么”
工寓说到这里,挥起掌,重重的一拳砸在一旁的树干上,顿时树叶扬扬飘下,像是在二人面前筑起了一道高不可攀的城墙。
痛苦的往事如潮水般袭来,那些年,三个年幼孩童衣衫褴褛,在寒冽的东风中,跪在大街上乞讨,只不过为了一口吃食。
过往的行人,却没有朝他们看一眼,兴许偶然掠过的一眼也是充满了蔑视和厌恶。
摇知闭了闭眼睛,然后缓缓睁开,不知是在安慰工寓还是在安慰自己:“过去了,工寓,都过去了。”
“不!你能忘!我忘不了!”工寓的眼睛猩红,如嗜血般的狂热,似乎他的心里此刻除了权利,没有其它。
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一旦翻身,他的欲望是沟壑难填的。
一年前,他和摇知、七宝将那个魔鬼杀了的时候,他们还只是想,从此便自由了!再也不用受那个混蛋的折磨了。只是,没想到,他后来无意中碰到了那个女人,他从没想到能碰上身价如此高贵的女人,更没想到这样的女人居然能看上自己,更加没想到的是,她的父亲居然还有篡政的意图。
看着工寓此刻被权利噬红的双眼,摇知知道他早已心意已决。这么多年,她太了解他的性子了。他做事狠辣又决绝,只要自己认准的事情,便无人能劝动。
连自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