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三金没有回答罗重的问题,只是斜觑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你罗府的护院武功再差,也用不到一个黄毛丫头来调教吧。”
被楼三金拆穿,罗重有些赫然,干脆抬头看天,装作没有听见。
看罗重如此表现,楼三金早已在心里暗暗猜测一个想法又清晰的涌上了心头,他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半晌,才看着罗重缓缓说道:“你,你果真对那女人动了心?”
听楼三金如此直白的将自己想法说了出来,罗重干脆也不想再隐藏了。他回头看了好友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嗯,我喜欢她。”
听罗重如此痛快的肯定自己对五更的情谊,楼三金只觉得自己积聚一天的郁闷之气又加深了好几倍,似乎下一刻就要在胸中爆开一般。
第一次,对着罗重,他突然觉得分外不顺眼起来。
罗重却并没有察觉出三金的异样,首次对别人吐露自己对五更的感情,他竟觉得有丝昭告天下的轻松感,所以又问道:“三金,你说五更会喜欢我吗?”
会吗?楼三金眼前又浮现出刚刚五更临走前对罗重露出的那一抹笑容,背在身后的手指突然紧攥在了一起,晶莹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肉中而不自知。讳莫如深的眸子在黑夜里,像是仓枭那阴厉的双眼,发出骇人的目光。
好久,楼三金才平稳了心绪,他深呼了口气,竭力将身上的戾气散去,然后抬脚朝外走去。
罗重还等着三金的答案,见三金似乎并不准备搭理自己,连忙赶上:“你做什么去?”
三金阴暗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刚刚不是要请我喝酒?”
听了三金的回答,罗重笑了一下,故友相见,把酒言欢的确是个快事:“好,咱们好久不见,定要喝个痛快。”
亥时,早已上床休息的五更,翻来覆去却如何也睡不着,睁眼闭眼浮现的都是楼三金那双晦暗的眼神。
唉,为什么,他只要一出现,就能轻而易举的扰乱自己的心扉呢?
“唉。”幽静的长夜里,只能听见五更长长的叹息声。
过了一会儿,五更索性起了床,她披上一件长袍,缓缓推开房门。
屋内暖意哄哄,和外面寒冽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五更一打开门,便有点后悔。
刚想关上门,却见苑门口站着一个黑影,不知在门口打量着什么。
这么晚了?谁会在这里?莫不是罗府进贼了?
想到这里,五更警戒心大起,厉声朝那黑影喊道:“谁在那儿?”
那人听到五更的声音,却也不惊慌,反而嗤笑了一声:“‘拂晓院’?‘朝阳苑’?这两个名字起的还真是用心。”
是楼三金!!听出来人的声音,五更有些微微的讶异。
只见楼三金缓缓走了进来,直走到廊下。
借着从屋内发出的昏暗烛光,五更才看清他那双狭长双眸中的阴霾:“拂晓?指的是五更时分,五更过去便是朝阳时分,呵呵,看来罗重无时无刻不想离你近一些啊!”
楼三金不阴不阳的说着,令五更捉摸不透。
只是望着楼三金那有丝猩红的眸子,再借着寒风闻到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酒意,五更便知道,楼三金此刻,是喝醉了。
不想与一个喝醉的人多废话,五更‘哐’的便关上了门,刚想将门从里面闩上,却见门从外面被人重重推开,五更抬头,对上了楼三金的视线。
楼三金眯了眯眼睛,似暗未明的眼神里划过一丝阴恶,他灼灼的盯着五更,似乎想要将面前的五更啃骨噬肉,整个吞下才好。
看着楼三金此刻的模样,五更心里闪过一丝战栗,一丝危机感渐渐从心底爬了上来。
她看了眼楼三金,想来是烈酒热身,楼三金面前的衣襟微微敞开,绛红色的衣袍衬着他,竟比夜晚看见的梅花还要魅惑上几分,五更的视线缓缓从楼三金面前扫过,轻声道:“楼公子,这是做什么?”
楼公子?楼公子?想起她对罗重的称呼,楼三金只觉得心内的怒火混着酒意一起攻上心头。
他扯嘴轻笑了下:“你猜猜,孤男寡女,我想做什么?”说完,楼三金从屋内关上门,又向前朝着五更迈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