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重又讲到自己小时候捣蛋,给家中私塾的夫子泡的茶中下了许多的巴豆,结果害的夫子足足半个月没有来上课,自己也被父亲打的半月下不了地的淘气事,五更听得是哈哈大笑,只觉得腹部已痊愈的伤口被震得又有一丝疼痛,便赶忙捂住肚子。
罗重见状,立马停了嘴,快步起身走到五更面前,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伤口又不舒服了?”
五更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你说的太好笑了些,笑的我肚子疼。”
见五更在自己面前比之以前亲近了不少,罗重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笑意,刚想再开口说点什么,却见门口处投下来一个阴影。扭头一望,却是楼三金。
五更也看见了,刚刚还笑颜如花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她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从楼三金身上轻轻掠过一眼,便低头去喝药碗里的汤药。
楼三金看着罗重和五更,淡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深邃,这两人,倒真是挺投缘啊
他又看了眼刚刚还笑的灿烂如花此刻却只装作没有看见自己,低头饮药的五更,心里顿觉有一丝莫名的火气涌了上来。
自己上山这么久,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丫头对自己这么毫无戒备的笑过?
袖中的手无意中攥了攥,待触到手中之物时,他才想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
楼三金目光淡淡的从五更药碗里的那颗野丹芝上掠过,终是未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
罗重见五更既不招呼三金,三金也只是在那里站着,连忙上来打个圆场:“三金来啦,快坐。”
楼三金依然立在门口未动身形,只是斜睨了罗重一眼,这小子刚才说话的口气倒像是在五更这里,他是主人一般。
五更依然只是低头喝着汤药,连头都不抬一下,三金更觉胸内似有万千怒气翻涌,冷笑了一下,拂袖走了出来。
直到三金的身影消失,五更才缓缓抬起了头,她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划过一丝怅然。
楼三金回到屋子,将袖中的东西搁到桌上,枉费自己让司深和毕良从他们的师傅元清子那里快马加鞭送来这补气血的丹药,呵,倒是用不上了。
三金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场景,更觉得心烦意乱。那个罗重究竟有什么好?五更不是一向性情冷淡、不喜玩笑的么,为何对着他却分外不同??
他坐到桌上,刚想拿起茶杯,却见门缓缓打开,待见来人是罗重时,本就阴郁的脸色又加重了几分。
他淡淡瞥了一眼罗重,没有说话。
少见三金对自己如此,罗重有丝纳闷,刚想问个所以然,却在看见桌上那一小包东西时眼睛微眯了一下。
罗重拿起那包东西在鼻下嗅了一番,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叹:“这包小小的药粉里竟含有孢子粉、石斛、雪莲、人参这些药材?”罗重又嗅了一下,重重说道:“嗯,都是一等一的药品,实属不易。”饶是从小在草药堆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他,都对此物即为罕见。
罗重动了动心思,联想到刚才,已明白了几分。
他在楼三金对面坐下,试探道:“这是给五更的”
楼三金只是轻轻品了口茶,没有理他。
罗重吃了个钉子,却也不介意,见三金不说话,便已知道是默认了:“那你刚才为何不给她?你这包药粉功效可比我那野丹芝要强多了。说不定,你给了她,她对你的成见也没那么大了。”
消除成见?三金眼里浮现一丝讥讽,那丫头,自己就算是将九天上的蟠桃摘下来,她也只会认为自己在蟠桃里下了什么毒。
怎么偏生就对着罗重
三金又仔细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罗重,这臭小子究竟哪里好?自己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发现?
被三金阴冷的眼神盯得有些心理发毛,罗重干笑了两声:“三金,你别这么打量我,怪渗人的。”
楼三金放下水杯,仍是静静的看着罗重,半晌才突然问了一句:“罗重,你觉得五更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