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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斌走出刑警大队,来到街上。在一个商店们口,几个中年妇女闲聊,见他走过来,都闭了嘴,目光投到他身上。等他走过,一个妇女说:“就是他,听说是刑警队队长,把那血呼里拉的心脏捧了放进尸体的胸口里。”
“给我一万块我也不敢捧。”另一个女人说。
“给我十万块我也不敢,吓都要吓死。”第三个女人说。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了。一万不敢捧的十万也许能捧,十万不敢的也许一百万可以试试,只要足够的钱,她们可以去做,会不会被吓死,好像并不重要了。他,不需要钱。本来他可以不去捧,但他还是捧了。他靠的是内心的强悍,内心障碍的突破是他强烈的愿望,这种强烈不是钱能买到的。就像他去接触杨慧,在知道杨慧身份的人眼里,她是恶魔,神秘的鬼怪,可在他眼里,她身上隐藏的神秘比任何金钱、物质更具吸引力。虽然他也恐惧,可不去克服这种恐惧的心理更让他恐惧。当然,他也并不是任何恐惧都要去克服,他还没有莽撞到不知死活的地步,他只是做在真善美的框架下,自己跳起来能碰触到的东西。
寻人启事发出后,刘斌心里轻松一些。寻人启事有两个结果他是想到的,一个是查找到魏震全城里的常住地址,找到他,如果找不到人,他很可能是疑犯。另一个是,启事没有音信,这也侧面说明,魏震全成为疑犯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如果找不到他,还没有证据指明是他,还达不到通缉的条件。这是个难题。
回到家中,虽然难题萦绕,但没有让他气馁,反而激情鼓胀,他此时不需要到训练室里让自己的肌肉受罪。他拉开冰箱门,拿出一根“老冰棒”,边撕开包装纸边走到沙发前坐下,慢慢吮着。他觉得这样吃太慢,便咬下一坨,卡擦卡擦地嚼着。
吃完冰棒,他走进书房,从书桌上抽出一本书,海明威的《老人与海》。这本书他在大学时看过一遍,从警后看过三遍。现在他又拾起来。他喜欢老人在海面上与鲨鱼、马林鱼搏斗的场景。在许多人看来,那个场景冗长乏味,可他,把自己放到老人的那只船上后,老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兴趣盎然。
脑子里萦绕着问题,看了几页后,他没能再看下去。案犯把冉丽鲜绑了,他完全可以把她杀掉,或强女干,可他没有,显然,他的目标是陈汀明。在看到活动中心有警察铁桶般守护后,他觉得无从下手,恰逢陈汀明母亲离开家的机会,在垃圾桶内安置炸弹,让陈汀明暴死街头。他想起案犯说的一句话,“其他人最好不要跟着。”两个刑警还好离陈汀明十多米,不然,他两也性命难保。
阳庆县接连出了凶杀案,尤其是这次恶性爆炸案,使得整个阳庆城人心惶惶,而凶犯迟迟未能归案,引起省公安厅的高度重视。
就在陈汀明被杀的当天傍晚,省厅派了一名刑侦专家前来协助调查。此人四十六七岁,身体瘦削,约一米六五左右,短发窄脸,面带微笑,一双不大的眼睛灵动锐利。刘斌在会议室见到了他。
“省刑侦总队的副队长,蒋珲,这是我们县刑警队队长,刘斌。”梁局长在一旁向双方作了介绍。
刘斌握着蒋珲的手,“蒋老师,2004年,我在警校时,您来学校给我们讲过课。”来上课那天,蒋珲比现在还瘦。那时刘斌就悄悄跟身边的同学说,“蒋老师吃饭的时候可能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