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朱俊才嘴角翘起,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也是从今天起,严海再没有出现过。
只是有人声称,曾听过很惨很惨的叫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正从三界山回去后,一个月都没有睡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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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石堆,高高隆起。
看其模样,好像之前不是乱石堆。
从下往上看,可以看到山壁上出现一个大洞,有个人正镶嵌在其中。
胸前的衣服破碎,满是血迹,自嘴中流出。
此人耷拉着脑袋,散乱的头发垂下,遮住了面容面容,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过了许久,只听此人发出‘额’的一声。
虽细如蚊呐,可无疑还是个活人。
又过了许久,此人微微抬起头来,居然是被从三界山打飞屠巨。
他倚靠着强横的体魄从那一拳之下活了下来,只是他现在的处境极为糟糕。
从外面来看,既没有缺胳膊断腿,也没有刀伤剑伤,只有胸口处,有一团漆黑的印记。
他能抗住那一拳,但不代表能挡得住已经入体的鬼气。
若是任由这鬼气在体内乱窜,他早晚也会变成一具白骨,一具无法辨认身份的白骨。
他休息了一会儿,接着从山壁从挣脱出来,接着就从高处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地面满是碎石,虽然不算太高,但还是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现在的他,可谓是虚弱到了极点。
他躺在地上,看着蓝天,气若游丝。
他此刻连动都不想动,就想这么静静地躺着。
但是不能,这样下去,他早晚也是一个死字。
他用剩下的力气从须弥戒中取出一瓶疗伤丹药,拔开塞子后放到嘴边,轻轻抖动下,一颗丹药就从瓶子中出来,落入他张开的嘴中。
咕咚一声他便吞了下去,接着就立时翻了个白眼。
差点没把他给噎死。
他不断用吐沫往下压,最终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将丹药送入腹中。
到此为止,他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
是死是活,就全凭天意了。
一个连动弹都不能再动弹的人躺在这里,要是遇到山匪盗贼,或是遇到豺狼虎豹,都有可能身死。
其中变故极多,在尘埃未落之下,他也不敢说自己能活下来。
日月轮转,夜来夜去。
转眼之间,便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睡梦中的屠巨缓缓醒了过来,头剧烈的疼痛着。
他顿时伸手捂住额头,接着从地上直起身子。
过了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能动了,纵然体内的鬼气没有被清除,只是被压制,可也算是一件幸事。
只要能动了就行,之后便可以去找医师医治。
不过在这之前,也不知道印飞阳怎么样了?
他不同于朱俊才,更不同于严海。
这两个家伙都可以拍拍屁股逃之夭夭,但他不行。
他的根基在浩源镇,在聚沙门的地盘,想走也走不掉。
若是当初,他当然可以血气上头,一走了之。
大不了从头再来就是,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年轻人了。
他虽为固体境武夫,但长久以来,经历的各种厮杀,让他伤痕累累,其体内也有各种无法根治的暗疾,他眼下都觉得,自己能不能活到一百岁都是个问题。
自然就不能在意气用事。
要是印飞阳没事,那当然就再好不过;要是有事,他最终就只能远走高飞了,再不能回浩源镇。
印飞阳从地上站起,赤露着上身。
眼下虽已入冬,但以他的体魄,倒也没有觉得寒冷。
他现实辨明方向,接着就朝三界山走去。
速度不快也不慢,用了半个时辰后才到,可想而知那一拳的力道有多大。
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看了看,
但若不进去,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屠巨眼睛微眯,在领教过那朱俊才疯狂之后,他已知晓,不能再进去找死。
可说不定那个朱俊才眼下不在三界山,而是离开了。
屠巨心中犹豫着,接着脸色骤然大变,一口血喷了出来。
鬼气已经逐渐压制不住了。
不对啊,之前他自问,有九成的把握压制住鬼气,现在怎么突然之间压制不住?
难道说,因为这三界山的缘故?
屠巨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抽身后退,很快就远离了三界山。
但离开后,也没有半点好转,那鬼骑反而越来越狂暴。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非得死了不可。
屠巨毅然决然的转身往罗刹盟所在的方向而去,先将体内的鬼气清除再说。
拔地而起,御空而行。
一路狂奔,速度犹如离开弓弦的箭矢。
他不能等,也不敢等。
事关生死,岂能如儿戏视之。
一个时辰后,他再也支撑不住,瞬间从天空落下。
不过还是强撑着平稳落地,不然靠着这虚弱的身躯,非得死去不可。
就在他落地的刹那间,只听一道叫喊在背后响起。
“屠帮主?!”
话语中带着惊喜和错愕,似是不敢相信在这居然能碰到原以为已经死去的人。
屠巨转身,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只是不知道名字。
昨天的时候,就是这个人和印飞阳一同前来。
而且听那意思,好像还是这个人去报信的。
没想到在朱俊才那鬼气冲天的境地下,这个人居然能活下来。
其实王武自己也没有想到,他所用的那张缩地符,根本就没有将他挪移出三界山地界,反而往更深处而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晚了,但万幸的是离开了朱俊才。
之后他便小心翼翼的往走。
心中虽恨不得立刻飞出去,可他不敢。
就连口渴时喝水,也不敢发出声音来,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往下喝,可谓是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不过他运气不错,还真就给他走了出来,并一直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