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束认为不可能。
这时,汪平也反应了过来,说道:“老大,那小子骗了我们,他根本就不是青南寨的人,那右护法白苍也根本没来,他就是在拖延,好带着人溜之大吉。”
要真是青南寨的人,何必如此匆匆离开,有白苍这么一座大人压着,给他们是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强行抢人。
西门束立时大声说道:“立刻跟我追。”
但话才出口他就愣住了,随即转口道:“跟我回白蟒帮。”
人家四条腿,自家两条腿,还比自家先走两个时辰,这么一看已经很难追得上了,所以必须骑马。
至于马从何来,当然是去问财大气粗的乔扈要。
站在乔扈面前,西门束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要马的打算,而且不但要了马,还要了人。
他现在心急如焚,要是让崔若云溜走,端逊的怒火一旦烧起来,他可承受不住。
只是他的要求,乔扈却没有同意。
乔扈脸上带着难色的说道:“西门公子,这恐怕不行,眼下宁业镇刚遭了马匪的洗劫,我身为此地的庇护者,得留下人手照看,你也知道,昨晚我们为了宁业镇和马匪交手,伤亡惨重,现在白蟒帮已经没多少人,实在给不了;至于你要的马,我这有六匹,便全都送给你了。”
其实除了这些原因之外,他还藏了一个私心,便是自家女儿。
端逊看中崔若云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他不想帮忙,何必多个女人来和自家女儿争宠呢。
而西门束闻言,瞬间暴怒而起,“乔扈,你少在这惺惺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出去的人全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废物,白蟒帮的精锐根本就没有动,一直在府中守着,以防马匪强闯,你当我不知道吗?”
“西门公子还请慎言。”乔扈面露不喜之色,“为了宁业镇的安危,我已将所有人都派了出来,府中哪来的什么精锐,今早回来的不过十之二三,这乃是所有人亲眼目睹,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西门束挂着冷笑,对于这些言辞,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身为雪幽阁派来驻守在宁业镇的弟子,虽然平日里饮酒作乐少不了,但脑子还没生锈,平日里对白蟒帮的所作所为他可以视而不见,但现在关乎到自己的利益,他可没法再闭起眼睛。
“乔扈,我提醒你一句,崔若云乃是端长老指名道姓要的人,若是让崔若云跑了,你我吃不了兜着走。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以后你我在这宁业镇的日子还长,可别因小失大。”
乔扈双眼微眯,沉默良久,终是给了五十四马。
除了雪幽阁弟子二十三人外,还派出三十一人跟随,皆是一等一的好手。
至此,西门束才满意的点点头。
带着这五十四人策马前行,一路狂奔,直往西边而去。
路上行人见状,纷纷往四周散开,别到头来没死在马匪手中反而死在本该庇护他们的人手中,那可就是死不瞑目了。
但还真有人敢出来挡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杵着拐杖站在路中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朝他而来的马群。
西门束见状,瞬间拉住了前冲的马儿,若是别人也就算了,直接撞过去,但眼前人可不行。
“西门公子这是要去哪啊?”老头问道。
“出门逛逛,在镇上憋久了难受。”西门束回道。
老头举起拐杖猛然往地面戳了戳,沉声道:“宁业镇刚被马匪洗劫,家家户户一片悲哭,西门公子,你身为此地的庇护者,难道对这些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吗?!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说要出去逛逛,这雪幽阁,还到底认不认宁业镇。”
随着老头这么一说,周围人齐刷刷的看向西门束。
西门束一脸难堪,“宁业镇的事情,我已经和乔扈说过,一切由他作主,你老大可去问他。”
老头道:“白蟒帮是白蟒帮,雪幽阁是雪幽阁,西门公子,老朽在这问一声,你雪幽阁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这一切由乔扈作主。”西门束眼神不善,若非这老家伙在镇上德高望重,他直接一剑杀了了事。
眼下在这多呆一会儿,崔若云就会往西边多走一段路,实在是耗不起。
老头道:“那乔扈又是答复?”
西门束道:“你去问他就是,何必来问我,他现在就在家中。”
老头道:“西门公子,你也别嫌老朽唠叨,老朽只想说,平日里该交的钱我们一分没少,眼下除了这等事情,你雪幽阁不闻不问,实在是叫人寒心啊。”
“老家伙,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立刻给我滚开。”汪平见西门束不说发,那么就只能由自己来当这个恶人,反正他也不在乎这小小的宁业镇怎么看,就连白蟒帮在雪幽阁眼中都只是稍微大一点的蚂蚁,这些镇民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头道:“年轻人,戾气不要那么重,老朽来此,只为镇上人讨要一个说法。”
“说法?那我就给你个说法。”汪平策马上前,马鞭一摔,重重地抽在老头身上,瞬间就将老头打翻在地。
一刹那,汪平只觉自己被万箭穿心,周围人的眼神,恨不得活吃了他。
不过他却不甚在意,“老东西,不想死就滚远一点。”
说着,他扭头看向西门束。
西门束微微点头,随即带着人沉默不语的离开,马蹄远去。
在他们走后,老头缓缓从地上站起,目送他们离开,直至再也不见,他才杵着拐杖往一条巷子中而去。
走进一座偏僻的院落,自家孙儿早已在此等候。
见到老头进来,他便连忙上前去搀扶。
老头却将他推开,“我还没老到需要别人来搀扶的地步。”
年轻人道:“爷爷,那一鞭子可不轻,你何必呢。”
老头道:“若不如此,镇上人岂会对雪幽阁失望透顶。离儿,需知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是咱们王家的机遇,一旦错过,就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会再有这等机会。”
王离点点头,“孙儿明白了。”
“我看你不明白。”从屋中走出的李南生看着王离。
老头道:“老朽见过李堂主。”
李南生道:“你放心,你王家所做的一切,我皆会禀报寨主,寨主也绝不会亏待你家。”
他自从被李道一欺骗放跑了余舍后,就被夏侯卓训斥了一顿,倒也不是因为余舍,而是因为他愚蠢。
此番青南寨看中了宁业镇,他便主动请缨,打算戴罪立功。
谁成想才来五天,就遇到了马匪劫掠,对他来说,这可是天赐良机,更别提还有已经落寞百年的王家帮助。
虽然王家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但有个德高望重的家主,便以胜过金银百倍。
毕竟青南寨要的是一个人心所向的宁业镇,而不是一个支离破碎、人心涣散的宁业镇。
对他们这等大势力来说,地盘的富庶往往决定他们能昌盛多久。
至于马匪的手段,他们历来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