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巨怎么说的?”一脸不爽的西门束出声问道。
汪平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话。
当西门束听完,一掌就将桌子劈成两半,酒水饭菜撒了一地。
其余人面露可惜之色,西门束视若无睹,盯着汪平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汪平点点头,无比肯定。
西门束道:“他娘的,我看这家伙是铁了心收钱不办事,至于什么接着找人的话,全都是借口。”
说者,他看向汪平,眼神不善。
汪平无奈,只能像根木头似的杵在原地,毕竟主意是他出的,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
啪———
一声脆响久久回荡,将其余人惊的目瞪口呆。
汪平没敢伸手捂住通红的脸颊,低着头一言不发,谁也看不起他是何神情。
西门束道:“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老子岂会给他三千五百两,又岂会去一趟青楼连钱也给不起,最后用玉佩抵债,你他娘的就是废物。”
他越说越气,三拳两脚就将汪平打翻在地,而后一边骂一边用力踩。
周围人也不敢上来劝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突然之间,他们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连身为心腹的汪平都被这样对待,那他们以后只怕也好不了哪里去。
等气撒完,西门束收回脚,连忙将汪平拉起来,说道:“我也是被起气昏了头,别怪我。”
汪平道:“不敢。”
西门束道:“真不敢?”
汪平掷地有声的道:“绝不敢。”
西门束道:“那你应该笑着说,我喜欢你笑着说。”
汪平抬起头,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属下绝不敢怨恨老大。”
西门束见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帮他将身上的灰尘拍去。
而这样,并不能让周围的人感到欣慰,反而是愈发的冷,犹如置身冰窖。
西门束拉着汪平坐下,道:“这样,等会儿我们再去一次,和那屠巨好好的讲讲道理。”
汪平道:“一切全凭老大吩咐。”
西门束道:“小二,换张桌子,好酒好菜上齐了,要是让我兄弟感到一丝不满意,我就砸了你的店。”
“得了,客官稍等片刻。”
店小二连忙上前收拾,速度要多快都多快。
没一会儿,一张崭新的桌子和香喷喷的饭菜便出现在面前。
西门束道:“吃。”
汪平道:“属下不饿,还是办事要紧。”
西门束笑道:“那些都不重要,填饱肚子最要紧,快吃。”
汪平只得拿起筷子夹菜,扒饭。
“好不好吃?”西门束满脸笑意的问道。
汪平连连点头。
西门束道:“那就多吃点,全都吃完。”
汪平欲哭无泪,偏偏又没有办法。
西门束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而后道:“你们看什么,还不吃?”
周围人齐齐转身,再不敢多看。
西门束双眼闭起,手指轻点桌面,悠哉悠哉。
这一路行来,他做坏人,汪平做好人,怎么,想收买人心?哪置他这个老大于何地,天下还没有这样的好事。
所以有些人,必须得敲打敲打才行,不然还真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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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公子,那家伙的手段可真狠,要是我在他手底下做事,被他那么对待,只怕心都要凉了。”
康尘出声说道。
此刻西门束已经带人离开,客栈中也没有留下任何一人。
“狠,我看是疯子才对。”石幽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以蹂躏手下为乐,早晚也是众叛亲离下场。”
李道一道:“他会不会众叛亲离并不重要,但现在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机。”
石幽道:“可崔老说要在留三日,而且裘让的伤也没好。”
李道一瞥了她一眼,道:“那你就留在这吧,没人让你跟着。”
石幽大怒,“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心是石头做的。”
李道一不想和她争吵,只道:“不管如何,现在必须………”
“李公子,实在抱歉,爷爷身体不适,恐怕暂时走不了。”崔若云从楼上下来,来到桌前,出言打断了他的话语。
李道一道:“身体不适?”
崔若云点点头,“嗯,得静养一段日子。”
李道一道:“要多久?”
崔若云道:“可能需要四天。”
李道一默然无语,行程怎能一拖再拖。
崔若云道:“李公子,要不还是算了吧,在这镇上住着其实挺安全的,不必再去魔焰城。”
李道一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崔老的意思?”
崔若云道:“我是觉得………”
“好了,你不必再说,既然崔老身体不适,那就再多留四天。”李道一不容置疑的说道。
言必行,行不过,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对李道一来说,要么不做,一做就要做完,不然事情压在心头,并不舒服。
崔若云见状,欲言又止,最终道一声谢,转身上楼。
李道一眉头紧锁,此刻他们和西门束一行人同住屋檐下,现在不被发现,那是西门束被杂事缠住,等他腾出手来,再想躲下去,只怕是难了。
康尘没有出声打扰,他也知道这件事很难,但又无法相劝,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这崔老爷子也是,早不好晚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身体不适,这也太巧了。
石幽则松了一口气,能多休息几天也是好的,等裘让恢复,就不必再和眼前这家伙争论下去。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可人家侥幸得活,若是不管不顾,总是不好的。
而在场众人中,也只有朱曼并未感到什么压力,反正她谁对崔甲不利,她对付谁就行,而且住了两天都没被西门束发现,以后就更不可能。
另外一边,伸手将门轻轻推开走入,一抬头,就能看见崔甲坐在桌前沏茶,神态自若,哪有半点身体不适的样子。
崔若云将门关起,缓步走了过去,出声道:“爷爷,你这又是为何?”
崔甲笑道:“这浩源镇有些意思,多留几天也无妨。”
崔若云道:“可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有意思。”
崔甲道:“那这就是他的事情了,和我没什么关系。”
崔若云眼中带着疑惑,道:“我不明白爷爷为何要这么做。”
崔甲并未解释,只是品茶。
他在心中念道:就算是世间美玉,也需精雕细琢才能成器,更何况,到底是美玉还是废铁,还需要时间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