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赤裸裸的事实,让汪平明白,当下的屠巨,也有这样的困扰。
而西门束比屠巨强的地方就在于西门束乃是雪幽阁弟子,更是西门家的公子哥,这两点是屠巨比不了的。
所以汪平敢说那些话。
他道:“怎么样,屠老大,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早点给个答复,我也早点回去交差。”
屠巨脸色阴晴不定。
他此刻已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前有那个拿刀的年轻人,后有西门束这头恶虎。
要不破财免灾吧,自掏腰包,将钱还了。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就被他瞬间打散。
三千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而且就算他愿意给,但下面的弟兄们会怎么想,人心各异时,这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算了,先拖一会儿,之后再想办法。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手碰到了一块冰冷的东西,低头看去,是挂在腰间的一块玉佩。
刹那间,他眼前一亮,犹豫之色悉数消失不见。
老子身后又不是没有靠山,你在老子这耀武扬威,是活腻歪了吧。
屠巨道:“回去告诉西门束,这人,我会继续找下去,但什么时候找到,不在我,在下面的弟兄们,在所要找的人藏得有多好。至于什么一千两的事情,我可以当作没听见。”
汪平皱眉,想不清楚屠巨的态度怎么突然间来了个大转变。
屠巨则冷笑几声。
他虽长得五大三粗,但脑子还是有的,果断拒绝没必要,虚与委蛇最好不过,西门束难不成还真敢动手。
而那持刀的年轻人,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一个搞不好,自己这个脑袋估计还真的保不住。
思来想去,自然就只能得罪西门束了。
等什么时候抓到那小子,再说其他。
汪平道:“屠老大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嗯?”屠巨眼睛眯起,“你在说什么?”
汪平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可是你屠巨亲口说过的话,但现在看来,你好像打算拿钱不办事,不过你应该不是如此短视的人,毕竟只要还在这混,就不能做这种事,不然我们出去一说,以后谁还会找你办事。所以我觉得,这中间应该是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让你变了。”
屠巨目光一凝,而后重新审视眼前的家伙。
汪平微微一笑,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抱拳道:“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告辞。”
他转身离去,没有一丝停留。
“够果断。”屠巨赞叹一声,不由得生出了招揽的心思,若是有这样的手下,何愁不能称霸浩源镇。
不过也只是想一想了,毕竟人家可是跟着西门束这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又岂会‘自甘堕落’。
古语良禽择木而栖,但别人是良禽,你起码也得是良木才行。
很快,屠巨就将自己的这个念头打消,然后离开了大堂,许多事情,还是他亲自吩咐为好,毕竟张文栋的权利,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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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院落中,杂草丛生,犹如这突然出现的数十道人影,将此地团团围住。
“张先生,这里有些金银首饰。”
一名手下站在屋门前,朝院落中的张文栋叫道。
张文栋缓缓上前,瞧见手下提起一个包袱,里面确有些金银首饰。
不过张文栋只是看了一眼,这并不是他来到这的目的。
这时,又有一人说道:“张先生,这里有一搓灰,之前应该有人在这烧过什么东西。”
张文栋蹲下查探。
良久,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骨灰。”
“骨灰?”众人惊讶,但很快就收敛神色。
张文栋拍拍手站起来,朝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幅画像的人问道:“你确定我要你找的人就在这?”
此人连忙上前,斩钉截铁的说道:“张先生,属下肯定没有错,那乞丐一定就住在这,我拿着画像去周围问过,他们也都说这人住在这。”
张文栋眉头皱起。
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么那个乞丐就是被人杀了,然后又被毁尸灭迹。
可万一不是,而是那个乞丐用的金蝉脱壳之计,这又该如何是好。
他不发一言,眼中带着思索之色。
这件事不解决,压在他心头上的石头就永远没法落地。
周围人见状,都纷纷闭上嘴巴,不敢出声打扰。
过去足足一刻钟,张文栋道:“拿着这画像再去问,这乞丐有没有离开过这里,还有什么时候离开的,一并问清楚。”
至于画像,则是他让人画的,那天晚上,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眼,但他还是将乞丐的面容深深的记住。
现在他要搞清楚的只有两件事。
其一,死去的到底是不是那个乞丐,若不是,那么死的是谁,而乞丐又去了哪里?
其二,要是死的是那个乞丐,那么又是谁杀了他,而在乞丐临死前,有没有将秘密说出来。
若是不搞清楚这些,他睡不踏实。
“站住,你们是谁什么人,来这做什么?”
“我让你们站住!耳朵聋了不成!”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质问声,并有刀剑出鞘之音。
张文栋抬头朝外看了眼,随即收回视线并未动身,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深思。